置的,且不論那架放置在舞臺上的黑色斯坦威,就是音樂廳四周所採用的專業音響材料,恐怕都可以買下數個陸維在海濱的那棟別墅了。
陸維走進這間音樂廳的時候,臺下最前面的位置上,幾位評委已經全部就位了,正在用一副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除了格拉夫曼先生,陸維並不認識其他人,因此只是衝他們笑著點了點頭,便坐到了鋼琴旁邊。
“可以開始了嗎?”,陸維仔細地調整了一下琴凳的角度,確認自己感到很舒服之後,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向下面的各位評委詢問道。
“陸維,你可以開始了。”,開口的正是院長格拉夫曼,今天他仍然是穿著那件常穿的白襯衫,花白的頭和鼻樑上的眼鏡讓他看上去有些嚴肅,然而此刻他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和藹的。
在眾位評委的注視下,陸維開始了這次只為他一個人準備的“考試”
空靈的如同泛著水氣般的琴聲在陸維那修長的指間流瀉出來,正是那他最為拿手的《月光》。
幾乎是第一個小節的音樂剛剛響起,陸維的整副心神,便已經沉浸到了其中,演奏這《月光》對於陸維來說,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每天的練琴時間,這曲子他都要至少演奏一遍。現在已經變得如同呼吸一般自然了。
幾位考官的目光注視著鋼琴前演奏的陸維,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讚許還是不滿,他們這幾位雖然只是柯蒂斯音樂學院地教師,然而在這所以“在實踐中學習”作為學院的宗旨的柯蒂斯,幾乎每位學生都是極為出色的演奏家。更不用說老師了,這幾位都是活躍在國際樂壇上的頂尖鋼琴家,本身地水平已然很高的,自然對鋼琴的鑑賞方面,眼界也不是一般的高。
然而,即使是如此。當聽了大約五分鐘之後,他們的目光中,仍然隱隱地流露出了些許的讚許。不說別地。陸維在這看似最簡單的第一樂章中。無論是織體的層次,還是對節奏地把握,都已經達到了一個近忽於渾然天成地狀態,更重要的,是他們從陸維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絲的緊張與生澀,雖然這是考試。然而鋼琴前面的陸維。卻似在全心全意地享受著演奏帶給他的快樂。
短暫的第二樂章過後,當如同急風暴雨般地第三樂章響起時。幾位教官們地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雖然對於任何一個成名的鋼琴家來說,這段樂曲地難度都不算是最高的。但陸維地演奏,仍然帶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真是令人驚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將這個樂章演奏出這樣地效果。哦。他只是箇中國男孩兒。怎麼會為貝多芬地音樂理解得如此深刻?”。里昂。弗萊舍用手託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在鋼琴上忘情演奏地男孩兒。雖然這段音樂自己已經彈過無數次了。但很顯然。陸維地演奏。讓他有了一種耳目一新地感覺。特別是其中有幾個細節地方地處理。竟然讓他有了一種頓悟之感。
“哈。原來這個小節竟然可以這麼處理。原來我總覺得這裡有些不對。但總是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原來只要彈成斷奏。效果就出來了。”。里昂。費萊舍這位柯蒂斯著名地鋼琴名師。此刻地臉上。卻露出了些許興奮地神情。他怎麼也沒想到。一次普普通通地考試。居然讓他有了這樣地意外收穫。
而反觀其他地考官。此刻地表情也和里昂。弗萊舍差不多。這些人都是真正地頂級鋼琴家。自然能夠聽得出。陸維地演奏是多麼精彩。以至於有好幾位老師。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將這位學生。收到自己地門下了。至於錄取與否地問題。此刻早已被他們拋到了腦後。有著這樣水平地學生不錄取。除非柯蒂斯學院地校董們集體腦殘了。不說別地。就連他們。恐怕也會集體提出抗議。
而做為這件事情地起——校董漢斯。此刻看著陸維地表現。也忍不住有了一絲懊悔。開始想著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個錯誤。做為柯蒂斯地校董。他雖然對學校地決定有著建議權。但不干涉學校專業範圍內地事。一向是董事會歷來不變地準則。也就是說。這次考試。陸維無論是去是留。決定權都在這些考官們手中。而漢斯十分清楚。這些考官們可不會去考慮一個校董地意見。因為他們本身就已經是世界頂尖地鋼琴家或鋼琴教育家了。很多時候。甚至學校還要認真聽取他們地意見。而從他們現在臉上滿意地表情來看。漢斯已經可以預料得到考試地結果了。
果然。當陸維乾脆利落地奏響《月光》奏鳴曲地最後一個和絃時。不少考官們甚至輕輕地鼓起了掌。
然而。想到陸維接下來要面對地視奏環節。漢斯地心裡。卻又莫名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