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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第七章

十一月,深秋。

其實,他不喜歡喝酒。

酒精會影響大腦的正常運作,會對人的決斷力、冷靜度都產生影響。

酒精,它有耐受性,它會讓你明天必須喝得更多一點。

酒精,它有依賴性,不喝幾杯,又會是難眠的夜。

他以前,真的不喜歡喝酒,雖然他還算擅長飲酒的體質。

但是現在,他覺得無聊的時侯,喝幾杯,不錯。

特別,是臨睡前。

他開始喜歡獨自一人,凌晨l2點,坐在陽臺上,身邊放著開了幾瓶的紅酒,對著月亮,他和老天爺乾幾杯。

不是嗎?他得敬老天爺。

瞧,老天爺多貼心,知道他在醫院被拋棄的時候,恨過沈織心,瞧,老天爺多偏心,他才酒醉說了一句胡話,就幫他實現“夢想”。

他垂眸,眸底沒有一絲感情,不喜、不怒。

喜什麼?他已經有過歡喜的幾年。

怒什麼?幾輩子積累的怒氣,前幾個月,都花光了。

奇怪,到現在為止,她已經“下落不明”一個多月,他一點也不難過。

八年,他們在一起八年,很多方面,他們都很有默契,但是,她出事的那刻,他半點感應也沒有。

那天晚上,看新聞,他才知道。

然後,他從警局領回了這個可能叫“遺物”的東西。

將來,可能還得靠它下葬。

就著月光,他緩緩得攤開自己的掌,裡面靜靜的躺著一顆小巧的貝齒。

爆炸案現場,大火把一切都燒光了,只剩下這顆牙齒。

警察說,已經找不到她的屍體,因為可能已經炸碎了、燒光了,只有這顆被炸飛的牙齒。只要滿兩年後,他就可以領著這顆已經被驗過DNA的門牙,去辦理死亡證明了。

兩年後,一條人命,幾句話,一張紙,輕輕巧巧就可以蓋章了。

最可笑的是, “兩年?天那!那我兒子不是得再等兩年才能再娶?”

母親一句話,警察局裡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了他身上,好象那場火,是他縱的。

他又喝了一杯酒,漸漸,有點睏意。

閉上眼睛,太多的酒精,讓他意識開始漂浮不定,他的鼻息有股搔癢感,好象,是誰在用她自己半長不短的黑髮,碰觸到他的面頰,耳際有誰在淺淺的呼吸聲,有誰又露出甜美的笑容,象在準備叫他起床般,緩緩慢慢地朝他伸出手,那雙凝視著他的清眸,微微發亮。

空氣裡,好象,又有誰推鬧著,想用指和他劃勾、蓋章。

他的唇角,有了笑容,他將小拇指,也伸出來。

永不分開。

他睜開眼睛,章沒有該蓋的地方,果然,只有他的小指,空落落的仵在椅間。

他沒有任何情緒,眸也沒有多眨一下。

他不意外,不信鬼神的人,從來不會衰到遇見鬼。

很早之前,她就說過。

l2月,聖誕節前夕。

她說對了,沒有她,他一樣能活得很好。

“現在中國市場的電影呈現兩極化,大成本、有教育思想的電影,除非國家支援,不然的話,在市場上的生機幾乎很渺茫,反而是一些成本不高的低劣影片,在票房上有一定的市場。大家有考慮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又如何本質上解決這種現象?——”

這個會議,條理清晰,他主持得很好。

“休息了這麼久,你的情緒、決斷力果然回來了,不傀是許彥琛。”會議結束後,股東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你太太的事,節哀。”

他臉上淡淡的表情,依然絲毫無更改。

“聽說你父親已經決定寫遺囑,並且下個月會公開指定公司的繼承人,我們都看好你!”一些合作了很久的投資人,資深導演,也紛紛贊聲, “我們相信由你繼承許氏後,中國的電影事業會更上一層樓。”現在,到底他的這個位置,束手束腳,很多事情無法真正的決策。

他回到辦公室,夏荷已經在等他。

“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上班了?”夏荷顰眉。

才二個月而己。

“你不出去旅遊散散心?我可以陪你。”

那場大火太突然,更突然的是,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即使你在這個城市挖地三尺,也無絲毫線索。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沈織心死了,連屍骨也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