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發現他的眸底真的沒有任何退縮,才再次開口, “不過不太嚴重。”
“只是,她來X城找我們夫妻的時候,神志渾渾噩噩的,死命抱著一條燒焦了的被子,甚至連自己受了傷也沒發多見。我們都無法相信,她一這路自己是如何恍惚的坐火車過採。所以,她母親認為是你一直不放過她,才把她變成這樣,所以才對你生這麼大的氣。在B城的警局也不願意承認我們夫妻有女兒的訊息。真的抱歉!”
這些,他都不計較!
“她呢?”他的喉頭一緊,聲音變得很暗啞,“她在哪裡?現在精神好點了嗎?”
“她在這裡只待了兩天,我們夫妻就把她送到一個遠房親戚的家中修養,吃了一段時間的擾抑鬱藥,她的精神也好點了。但是,沒多久,她就一路南下了。”
一路南下……
又離家出走了?
看出他的擔憂,沈父搖搖頭,“她只是出門走走,每到一個城市,她會聯絡我們報平安。”
“能告訴我,南,是哪裡嗎?”南方的位置位,太寬,讓他怎麼去找一個人?
沈父深深看他一眼。“彥琛,你放過她吧,連我都能感覺到,離開有你的地方,她整個人都自由了,也開心了。”
他一窒。
深呼吸一口氣,闔下眼,又睜開,“我保證,不糾纏她,只是遠遠看她一眼——就走。”
十二章
大清早,規模不大、位置在巷底一間小吃店,生意卻爆滿。
“老闆,三號桌,一份蔥包檜兒,一份餛飩小籠。”
夥計開單,揹著身,朝老闆吼。
他開了一圈的單予後,乘等菜的空隙,對老闆竊語了幾句,“那位古怪的拍照小姐又來了!”
老闆揚揚頭,正好看見門口欺過來第三親,是一位單身女子,她的留海很長,過肩的中長髮遮住小半邊臉。
“長得倒挺漂亮的,笑起來也好看,就是臉上有塊疤,可惜了。”老闆惋惜的搖搖頭,忍不住,又多瞧了兩哏。
只見那位單身女子,笑盈盈的,每上一道菜,她就很好奇的拿出相機來拍照,然後興趣高昂的舉筷。
蔥包檜兒,老杭州人都知道。將剛炸的油條,夾在春捲皮裡壓扁,滋味香噴噴香,只是可惜這道小吃現在杭州,也鮮少看到了。
到杭州的第二個星期,她不僅玩遍了每一道如詩如畫的景區,也幾乎嚐遍了每一道小吃。
有滋有味的吃完早餐,付完錢,她又向下一個地方出發。
因為沒有身份證,她住的地方比較偏僻,是一間沒有營業執照的民宿。
其實說民宿,就是一間老透天厝的私宅,為了安全性考慮,她一口氣租下了三層,半個月也不過八百左右。
雖然,這裡的設施殘舊,僅有的傢俱也不過一張老舊的席夢思,幾個有些壞掉的木櫃,和幾張竹藤座椅。但是,她很快樂,環境的適不適合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生活很平靜。
跑了一天,她先洗了個澡,借用房主的電話,給父母打了個報平安的電話。
電話裡,父親有點吞吞吐吐,但是,並沒有詳說,她也沒有多在意。
她開啟電視。
房東沒有裝有線電視,廖廖的幾個頻道,不是政治新聞就是體育,看得她發睏,晚上八點鐘,她關掉電視,準備睡覺。
躺在床上,周圍,只有風呼呼吹響玻璃窗的聲音。
但是,她覺得自己,特平靜。
一種,很舒服的平靜。
她翻一個身,留海順著她體位的移動撥到另一邊,露出她左眼下方約指甲大小的癜痕。
當時,幸好沒有傷到眼睛,
只是,她破相了。
但是,她慶幸,當時那中小火苗砸射到她臉上,燙醒了她。
如果她就這麼死在火場,那麼,她的父母怎麼辦?她想象不出來,如果失去她,父母會有多傷心。
她得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於是,她又爬了起來。
她的於上還有一條原本裹著非凡,救命的被服。她把它披在身上,朝火勢尚且一般的後門衝去。
她依稀只記得,她進出來以後,後面發生了爆炸。
她的臉和背頸都整個發燙,村子裡自制的原本用於農道物油水的水車就停在門口,她迷迷糊糊的耙自己一頭裁進了水車。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抖得劇烈,她是真的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