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肉或骨頭的鋸子。”
“它長得什麼樣子?”
“一種大型手鋸。鋸齒很寬,不容易使用,所以你在錯傷痕跡中才會發現那麼多骨島。通常用這種鋸子會造成許多滑刃,但是鋸片一旦嵌進物體中後,就能鋸得乾淨清潔。這種鋸子強而有力,切骨頭、軟骨和韌帶可說是綽綽有餘。”
“沒有別的可能了嗎?”
“這個嘛,你也知道,只要有規則就會有例外。不過以你告訴我的資訊,除了這種銀子外,我一時想不到基他可能。”
“你真是太厲害了。跟我推斷的完全一樣,不過,我就是想親耳從你那裡聽到。奧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哈哈!”“你想看這些骨頭的照片和報告嗎?”
“當然。”
“我明天就寄給你。”
研究鋸子是奧隆第二大興趣。他把所有鋸子的特性都整理出來,分門別類,並且熟讀各個案例,歸納出不同鋸子對骨骼造成的傷痕。這使他的研究室舉世聞名。他吸了一口氣,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我等著,順手收拾桌上的粉紅紙條。
“你說唯一完整的骨頭是在下手臂?”
“是的。”
“連同關節一起?”
“是的。”
“很整齊?”
“非常。”
“嗯。”
他嗯了一聲就不說了。我等了一下,便主動問:“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你剛才‘嗯’了一聲不是想說什麼嗎?”
“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
“好奇什麼?”
“用廚鋸的傢伙啊。他每個部位都抓得很準,顯然很明白該如何肢解人體,而且一次又一次重複這樣做。”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
他沉默了一下。
“但是每次他都直接把手砍斷。這怎麼解釋?”我說。
“這個嘛,布蘭納博士,這應該是心理學家的問題吧?”
我同意他的說法,把話題轉開。“你的女孩們好吧?”
奧隆沒結過婚,而且,我認識他20年了,從沒看過他和人約會過。他最大的興趣就是養馬。從塔爾薩到芝加哥、到路易維爾。再回到奧克拉荷馬市,這個興趣從來就沒斷過。
“興奮極了。去年秋天我買了一頭種馬,我的母馬們個個彷彿都年輕了起來。”
我們談了一會彼此的生活狀況,聊一些共同朋友的訊息,然後約好明年2月一起出席學院聚會。
“那麼,唐普,祝你早日逮到兇手。”
“謝謝。”
我的手錶指著4點40分。再一次,辦公室和走廊又都寂靜無聲。此時,電話鈴聲又響了,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拿起話筒,耳朵仍能感覺到剛才留下的餘溫。
“我昨天看到你了。”
“戈碧?”
“別再這樣做了,唐普。”
“戈碧,你在哪裡?”
“你只是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可惡!戈碧,別耍我!你在哪裡?到底怎麼了?”
“別管那麼多,我現在不能見你。”
我不敢相信她竟然又來了。我感到胸中的怒火一下子沸騰起來。
“離遠一點,唐普。離我遠一點,離我的”
戈碧的自私和無禮的態度使我壓抑的憤怒全炸開了。加上克勞得爾的妄自尊大、加上變態兇手的慘無人道、加上凱蒂的年輕無知,全被戈碧給引燃了。
“你以為你是誰?”我對著話筒吼道,抑制不住聲音的顫抖。衝入話筒中的音量足以把塑膠震破。我大聲咆哮著。“我會離你遠一點!沒問題!我就離 你遠一點!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戈碧,但是我不奉陪了!滾吧!遊戲結束了!我不吃你精神分裂那套!我不吃你妄想症那套!而且我不,絕不,再也不會隨你 的心情起舞了!”我體內每一條神經都已超載,就像110伏特的家電用品插入220伏特的插座一樣。我胸腔鼓脹,淚水在眼眶盈繞。
我頹然坐了一會兒,什麼事也沒做,什麼事也沒想,只覺得頭暈目眩。
慢慢地,我掛回話筒。閉上眼睛,我在腦海裡翻著歌本,選了一首歌。音樂旋律輕輕從我口中流出,低沉而沙啞。
二十一
清晨6點,一陣大雨敲打在我窗前。一輛偶爾經過的汽車,沒過街上的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