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是生物老師。這我們已查證過。所以他辯稱是在為課程收集教材。”
“因此他擁有許多解剖學書籍。”
“或許。”
“他怎麼弄到那些屍體?”
“撿馬路上被撞死的小動物。”
“真給貝坦德說中了。”我的腦中浮現他在黑夜的公路,撿拾屍體裝入塑膠袋的景象。
“他有在肉店做過事嗎?”
“他沒說,怎麼了?”
“克勞得爾從他同事身上有沒有問出什麼?”
“沒什麼不同,他是個自閉的人,只管教書,沒人跟他有來往,也沒有人接過怪異的電話。”
“聽起來就像奶奶的說法。”
“他姐姐說他是個離群索居的人,沒聽說過他有朋友。她大湯格九歲,已記不得他小時候的個性,但她倒是告訴我們一件新鮮事。”
“嗯?”
萊恩笑了起來。“湯格是性無能。”
“他姐姐主動講的?”
“她認為這可能解釋他的古怪性格,他只是覺得自卑,但不會傷害別人。她似乎熟悉這些詞彙,解釋得很合理。”
我沒馬上答腔,滿腦子想的是兩份驗屍報告。“有道理,所以瑪格莉特和法蘭絲身上才沒有精液反應。”
“答對!”
“他怎麼會性無能呢?”
“天生缺陷加外傷。湯格出生時就只有一顆睪丸,之後在一次運動傷害裡失去另一顆。有一次他踢足球的時候,有人竟在口袋裡放了支筆。拉扯間戳進他正常的睪丸,就此成了性無能。”
“所以他隱居起來?”
“或許他姐姐的解釋有其道理。”
我想起珠兒和茱莉的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找妓女的時候不與她們做愛,而每一個受害者身上都找不到精液。”
“我奇怪他會選擇教書,”萊恩一臉疑惑。“這樣的工作需要被人群包圍。如果他討厭人,應該找個接觸社會較少的工作,像電腦操作或是實驗室化驗之類的。”
“我可不是心理學家,不過教書或許正是最好的選擇。在學校需要面對的不是地位同等的成人,而是幼稚的小孩,他可以享受控制學生的權力。教室就像是屬於他的王國,不管他說什麼,孩子們都不會懷疑或是嘲笑他。”
“至少不會當面表現出來。”
“所以教書是最能滿足他的工作。白天支援他的權力慾,晚上則滿足他的性幻想。此外學校還是最好的場所,可以讓他進行偷窺的癖好,甚至在肉體上接觸這些孩子。”
“對。”
我們沉默地坐了一會兒。萊恩抬起頭,環顧四周,眼神和在湯格房裡一樣嚴肅。他看起採疲倦極了。
“應該不再需要警員在下面監視了。”我開口。
“也好!”
我送他出門。“你對那傢伙有什麼感覺?”他沒立刻回答,想了會兒再開口。
“他說自己是無辜的,但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似乎想隱藏什麼事情。等明天我們搜完小木屋,就可以逼他全盤托出真相。”
萊恩走後,我吃了顆感冒藥。幾星期來頭一次真正安心地睡下去,就算有做夢,我也記不起內容了。
第二天起床,感冒似乎好多了,卻還沒有去法醫研究所的力氣。或許潛意識裡我根本就不想上班,只想留在家裡和博蒂玩。
在家裡我忙著讀學生的報告,回覆這幾個星期以來遭我漠視的信件。下午一點鐘,萊恩打電話過來時我正洗好衣服,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事情進行得不順利。
“調查小組回報小木屋裡什麼都沒有,找不到任何跟案件有關的物品。沒有刀刃、槍械,沒有色情電影,更沒有約翰說的受害者紀念品:珠寶、衣物、骨骼或是屍體碎片,統統沒有。只有一隻死松鼠在冰箱裡,就這樣。”
“有挖掘用的工具嗎?”
“沒有。”
“附近有沒有地下室或是儲藏室,他可以存放鋸子或是舊刀具之類的地方?”
“耙子、鋤頭、木箱和老鏈鋸,非常普通的農作用具,而且到處都是蜘蛛網。”
“那裡有養魚的地方嗎?”
“布蘭納,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新聞剪報嗎?”
“沒有。”
“有任何與在博傑街公寓裡相似的東西嗎?”
“沒。”
“有關聖傑魁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