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地自容吶。
嘴角微勾,眼底一抹冷意掠過,成太太面上仍是虛弱的笑,“咱們是夫妻,什麼都別說,我懂老爺你的心思。”
“嗯嗯,我知道,我就知道娘子是最懂我的。”
榻上,成太太翻個白眼,呵呵,最懂你的?
外頭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來,是丘老太太的。小丫頭屈膝行禮,請安福身,有人打起簾子,丘老太太腳步略帶幾分急促,可到了屋子裡,臉上的神色卻是平靜至極。
成大人趕緊站起身,“娘。”
“好孩子,我知道你也累了一晚上,你雖然是為著娘著想,怕我擔驚受怕,可你們兩個都是孃的孩子,若是失了誰我都會心疼的,這以後呀,可得小心再小心,聽到了嗎?”
“娘您放心吧,我會的。”
“嗯嗯,趕緊回去咪一會,我讓人給你煨了粥,是紅棗粥,補血的,一會端來多少用一些。”前一句是和成大人說的,後頭一句則是扭頭看向了榻上的成太太,老太太看著平靜,心裡卻是藏了一把火。
誰家的女兒好端端的出去,再回家是被人抬回來的?
當時大夫是怎麼說來著,很危險……
只有她身邊的丫頭和婆子曉得,老太太當時是全身都是汗吶。被嚇的!中午喪夫,又失子,兒媳改嫁,最終,就這麼個女兒是她的命根子,要是這丫頭再丟了命……
丘老太太覺得如果真是這樣,她絕對會瘋的。
好在,她的女兒撐了過來。看著女兒臘黃的小臉,成老太太心疼的拿帕子給她慢慢的擦試,又拿了乾淨的棉帕打溼擦她的嘴唇,老太太的動作很溫柔,看的榻上的成太太眼圈一紅,淚就掉了下來,“娘,女兒讓您擔心了。”
“傻,我不擔心你擔心誰?我可是你娘呢。”丘老太太拍拍女兒的手,再次給她把淚水擦去,笑著安慰道,“你放心吧,家裡頭都好著呢,那些兇手連大人他們一定能抓到的,還有,成子呀,你一會吃了飯在家歇一會,然後去衙門看看情況去,那些兇手可不能輕饒。”
“娘您放心吧,我曉得。”
成子是丘老太太常掛在嘴邊的小名,沒有外人時丘老太太還是喜歡這樣喊,成同知點點頭應下,頓了下,對著老太太發誓般的開口道,“孃親您放心,我一定抓到兇手。”
“嗯,我相信你一定能抓到那些兇手的。”
成同知點點頭,又和丘老太太說了一番話,最後對著榻上的成太太千叮嚀萬囑附的,直到外頭小丫頭說早飯備好,他才在丘老太太的揮手趕人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丘老太太回頭看著女兒臘黃的小臉,心疼嗎?
沒有比她這個當孃的更心疼。
同時又有些氣惱,伸手戳了下成太太的額頭,“你呀,就是個傻的。看到那些箭不會躲呀,看看傷到什麼樣了。”
成太太眨眨眼,她很想哭。
那個時侯誰知道有刺客嘛,她要是早知道,肯定有多遠躲多遠的,伸手拉拉丘老太太的手,成太太撒嬌,“娘,我身上傷口好疼。”
“啊,哪裡疼呀,快點你別動,讓我看看。”
成太太笑了笑,眼底一抹感激掠過去。
不管是什麼時侯,最疼你的永遠都是自己的爹孃,哪怕,孃親六七十,而她已然是三個孩子的娘。可她在自己爹孃眼裡,卻始終是那個愛哭愛鬧,愛撒嬌的嬌嬌女兒!
用過早飯,成同知在外頭和人哪個咐了幾聲,又讓人去請了城裡最好的外科大夫,然後才極不放心的去衙門,臨出門還吩咐管家,有什麼事一定要馬上給他送信。
走在街上的連清心情有些沉重。
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人,以及,昨晚的那一個人。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萬山縣他也居住了三十年,看那些人不折不撓的架式,難道這萬山縣城裡還有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不成?咪了下眼,成同知瞬間在腦海裡有了個決定——
這兩天要好好的問問一些老人才成。
依著那些人的架式,好像這萬山隱藏著寶庫似的。
真是的,這麼一個小城,鬧騰這幾年。
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的目的。
中午,連家——
伏秋蓮再也坐不住,直接跑到了外頭的衙門,書房裡的幾個人聽到說太太過來,要見成大人時,連清揉了揉眉心,無奈之餘又覺得意料之中的事。
自家那個娘子怕是早就坐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