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省與周樹鬥嘴抬槓,歷來佔不得上風,後來請教張靖,得了一招裝聾作啞的絕活。方才周樹出言挑事,他愣是裝著聽不見,弄得周樹自覺無趣。龔省望著周樹失望的神色,心中正暗自得意,見張一全瞧了自己一眼,然後笑將出來,知道他笑話自己肥胖,轉頭狠狠盯著張一全。張一全被龔省盯得發毛,連忙低下頭去,不敢與龔省對視。
張椿見張一全故意慢走數步,落在最後面,也慢走幾步,小聲跟張一全說道:“你武功那麼好,怕龔公子幹嘛?即使不好揍他,真惹火他,跑起來他也追不上你。”
張一全搖手苦笑道:“你沒與他們交過手,不知厲害,還想揍他?不被他揍就不錯了。別看他胖,若說輕身術,也不比我差。”
張椿色露異色,道:“龔公子武功很高?”
張一全悄悄指指張靖,道:“他們都是少主親手調教,若說單對單,我未必打不過他們,可他們有套合擊術,兩人就可擊敗我與張一安聯手,若是三人聯手,我和張一安只有抱頭鼠竄的命,若是加上少主……”
張椿見張一全搖了搖手不再說話,正在考慮他這未盡之言的意思,突見前方變故發生。前面一輛裝滿擂木的馬車,捆繩意外斷裂,一抱粗的圓木突然滾落下來,直衝著那位抱著西瓜的胖子滾去。街上路上不由嚇得尖聲大叫,那胖子見勢不妙,也向旁邊閃避,可因身體肥胖行動緩慢,張椿縱身飛撲過去,但遠水難救近火,眼見這胖子性命不保,只見一道輕捷的身影閃過,胖子被人如麻袋般地拎走。
見胖子生命無憂,張椿心中一喜,這時聽著那道身影下令道:“尋找東西,阻住擂木。”
張椿這才反應過來,四顧環視時,只見三道人影迅速上前,一人就近摘下一家鋪面的門板,一人接連揮刀,切割成三角形,另一人雙手拋動,恰好成一直線落在擂木滾動的前方。一排怕不保險,一共放了三排,三人這才停下手來。
張椿這時才反應過來,定睛看時,那救胖子者是張靖,摘鋪面門板者是龔省,揮刀削木者是周樹,丟擲木塊者是劉開。見巨木被木塊擋住,人員一個未傷,周圍人紛紛歡呼起來,張椿內心也感覺十分暢快。
張一安、張一全速行數步,護在張靖左右,張椿這才反應過來,也緊趕數步,攔住不斷圍攏上來的道謝者或圍觀者。那胖子此時才緩過勁來,臉色還是煞白,定了定心神,分開前方攔路的圍觀者,來到張椿面前,向內側的張靖拱手為禮,道:“攻堅營倉曹司馬李淦謝過公子搭救之恩。”
這李淦來到眼前,張椿才意識到他身軀的胖碩,比他高出整整一頭,身軀怕有自身兩個粗,恐怕得有三百斤的模樣。張椿不及思量李淦的職務,偷眼望著張靖略顯單薄的身體,心中暗自思忖這位殿下武功究竟高到何種程度,在瞬間拎起這三百來斤退到路旁,這敏銳的觀察力、駭人的爆發力和輕靈的輕身術都十分驚人。
張靖思忖的卻非這個問題,而是李淦的身份,李淦身為倉曹司馬,身著便衣在城中誑什麼街?正在這時,一位路人擠上前來,遞上一個小冊子,問道:“這本小冊子可是公子的?”
張靖開啟小冊子一看,上面皆是密密麻麻的小楷,寫著何月何日肉多少錢一斤,蛋多少錢一斤,冊子雖然不厚,但是記錄十分詳盡,近日物價一目瞭然。張靖心中明悟,望著正向周樹等人盤談的李淦,心中油然生出一份敬意。
要知倉曹司馬職級是校尉,每日深入市井調查,應是為了確定軍中各種物資進價,有了這個憑證,就可以防止隨軍漢商哄抬物價。這位其貌不揚的胖子,是一位理財的能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張靖分開眾人,走到李淦身旁,道:“司馬大人,這本賬簿是您的吧。”
李淦往張靖手中小冊一瞧,探手入懷一摸,當下接過小冊翻了一翻,向張靖點了點頭,道:“這是我的錄事本。走,你們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請你們吃頓飯,略表謝意。”△≧△≧,
這時運送擂木的商人擠上前來,向張靖等人施禮相謝,又取出銀錢,讓伴當去賠擂木輾壓的路旁小攤的損失。張靖抬眼先看商旗,見旗下寫著兩個大大的“四海”,笑著對這位商人道:“是賈安容的生意?”
商人聞言一怔,道:“公子識得我家主人?”
張靖笑笑,道:“都是自家人,莫要謝了,若是賈安容問起,只說張靖這人便是。你們忙去吧。”
商人點了點頭,將張靖兩字牢牢記住,招呼眾人一齊將擂木重新裝車。李淦這時禮請張靖等人去館舍,張椿突然騰身向後,拿起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