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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下連屋子也進不去了。

熬了兩個時辰,夜漸漸的深,也沒有看到洛少推門出來,想來他是狠下心躲在屋裡等著五十郎求饒,大少爺脾氣徹底發作了。

等到五十郎的求饒才叫怪,以五十郎的大腦結構,是絕對想不到這麼彎彎繞的事情,畢竟她也是做慣小祖宗的人,哪會隨便求人原諒。所以,片刻之後,五十郎便不再守在門前,懨懨然下了上房的樓梯,去尋找其他的避身之所。

最終,五十郎還是眼淚汪汪的住進了稍次的下房,雖然一人一間屋,但是簡陋的可以,除了床就是桌,連牆壁都微微的卷皮。

就這麼一間房,還是記在洛少的帳上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五十郎平生第一次生出了虎落平陽任犬欺的惆悵來。

草草的洗澡,鬱悶的臥下,硬繃繃的床上是薄的可憐的被毯,輾轉反側了一個時辰,五十郎也沒有能把自己催眠了。

只好裝作很有格調的撩窗,然後,仰頭望月,打算吟唱一番,聊以自慰。

她清清嗓子,咳咳嗽,然後學著文人一樣背手仰天,大放悲鳴:“月亮大如餅,星星象芝麻!”

其實有了月亮,是沒有星星的,但是為了押韻,也就顧不上了。

月亮靜靜臥在林梢,夜晚裡,暗香浮動,微風拂過,樹葉稍稍的響,像很情人間的呢喃。

五十郎突然就詩情澎湃,文思如奶噴……很有感覺的樣子,於是,繼續搖頭晃腦,準備接下去更加深情地沉吟……

突然,看見月亮之上,漸漸的顯出一道黑黑的影來,它的雙臂大大的展開,狀若大鳥,忽的一下從高處躍下。

陰森森的立在五十郎的窗前,和她臉對臉,鼻對鼻的對視。

“蘇若若小姐?”來人鷹勾鼻,咪咪眼,顴骨高高的,臉長的跟個鞋拔子一樣,嘿嘿一笑,像哭一樣。

啊?五十郎張嘴,伸手指自己的臉,蘇若若小姐,哪顆蔥。

“我不是。”很老實的,五十郎搖頭。

“不,你是,”來人拉起一幅很潦草的畫,眼睛在五十郎和畫上來回穿梭,上面的人,頭畫的跟冬瓜一樣,身體跟鵪鶉一樣扭著,紫衣披髮,扶在窗上,張大嘴巴……

好一幅寫實的動物畫!

蕭五十郎抬頭,滿眼崇拜的看向來人,“什麼人的畫,這麼寫實?”

來人一幅不願意說話的樣子,不耐煩地抓起五十郎的衣領,嗖的一下,腳點樹葉,轉眼就躍出去幾丈。

五十郎被他夾在腋下,一顛一顛的看他到處跳躍,足足跳了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地問他:“請問……大俠,我們為什麼要舍近取遠……”明明條條大道,平順寬大,這位大俠卻總是挑著蜿蜒的屋頂蹦來蹦去。

雖然表現的非常的酷,但是總是顛來顛去,到底是不舒服的。

來人咪咪眼一翻,一字一頓的回答:“這…樣…顯…得…我…的…輕…功…很…玄…妙……”

啊,五十郎在他的胳肢窩下(炫)恍(書)然(網)大悟。

不錯不錯,的確玄妙的很。

大俠持續的跳躍,將金陵城的所有有瓦的屋頂都跳了一遍以後,又足足在所有的臺階上跳了半個時辰,五十郎終於發現,他又跳回了有鳳來儀客棧,順著疾風,閃過中等客房,嗖的一下,到達了下等大通鋪。

……默,通鋪裡,站著一幫大漢,身穿破布,腳踏露指草鞋,一個一個表情急躁,看見大俠夾著五十郎而來,個個面露喜色。

有幾個甚至跪了下去,朝天作揖。

“蘇小姐,我帶來了。”大俠四十五度偏頭,迷茫的眼神,惆悵的對月,從腰後面抽出一把竹劍,浪蕩的抱在懷裡。

盡力顯出自己蕭條孤僻的大俠形象。

那群大漢一下子真的激動起來,呼啦啦的全部都跪在五十郎的面前,磕頭膜拜,“蘇小姐救命啊……”

默……

五十郎抓抓散發,為難的看向地上的一幫大漢,問道:“我不是那位什麼蘇小姐,或許你們認錯人了……”

地上的一幫大漢立刻頭齊刷刷的看向抱著竹劍的大俠,眼睛裡閃著疑惑的光芒。

“蘇小姐一向真人不露相,但是有幾點是不變的……”大俠高舉手指,緩緩伸出第一個,“她不愛束髮……”

五十郎無言,默默地摸摸自己的散發,嘆了口氣,自己就會扎個男裝的小髻,至於女孩子的發,自己怎麼也挽不來,索性從進來以後都一直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