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到——也難怪她要天不亮就送衣服來了。
但皇后對自己的□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想來她也否認不得。想到這裡,一結束請安後,柳煙凝就穿著單薄的中衣,忍受著一路上令人羞愧難當的目光,幾乎小跑著回到自己的聽竹軒,穿上了平時那件外套,然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宇文泫平日裡批閱公文的書房求見。
柳煙凝的滿腹委屈自然是想立時由心愛之人為自己作主。他跪在書房外聽候召見,開始想象宇文泫聽聞之後對皇后生氣憤怒以及充滿愛憐地將自己摟在懷裡柔聲安撫的樣子。誰知,他聽到的是確實一個太監冷冷的傳話:“傳皇上口諭,柳妃在皇上為國繁忙之時為一些個人小事叨擾,按照規矩,本該立即施以杖刑,但念在柳妃新來不懂規矩,便請立即回去就是。”
“……!!!”柳煙凝只覺得心頓時涼透了。宇文泫根本就還沒聽自己訴說情由,怎麼就知道是“個人小事”?!但他也知道宇文泫說得出做得到的性子,自己若再不肯走,只怕就真要被打板子了。當下只得叩頭謝恩道,“是,柳煙凝遵旨,謝皇上不罰之恩!”
柳煙凝此刻方才覺得,自己豈止是不瞭解蓉貴人,以為她對自己是真心一片;不瞭解皇后,以為自己畢竟是皇上盛寵之人,她最多敢在言語上辱罵自己幾句;而且也絲毫不瞭解自己的夫君,還以為他雖然有威嚴的一面,終究對自己還是極好的,哪知道他……
他心裡越想越覺得煩亂,也不知是如何回到聽竹軒的,整整一個白天,也不像平日那樣讀書練字,或是練習剝栗子之類討宇文泫高興的法子,只懶懶地躺在床上,什麼也不想幹。
直到傍晚時分,聽到那句熟悉的“皇上駕到”,他才總算是有了些許精神,忙起身接駕。“臣妾參見皇上……臣妾還以為皇上今日不會來了呢!”
宇文泫聽得出他後半句話中含著的委屈,也隱約能琢磨出他為何換了自稱的方式,但也只是淡淡一笑。“為何不來?怎麼,今日柳妃以為朕不來了,便沒有為朕準備好吃的東西嗎?”
“……這……”柳煙凝的確未作任何準備,只得道,“臣妾該死,今日未曾準備栗子……這裡只有些葡萄……臣妾這就命人為皇上準備……”
“不必了。”宇文泫微笑著打斷他,“就吃葡萄吧。最近天氣熱,朕也覺得甚是口渴。”
“是。”柳煙凝便拿了葡萄過
來,仍舊像昨天那樣的姿勢,坐在宇文泫腿上剝給他吃。
宇文泫今天倒沒有動手動腳,吃了一陣,便打了個哈欠,道:“朕乏了,想早些歇息。”
“皇上既然覺得疲乏……”柳煙凝眼波流動,“臣妾斗膽,想為皇上按摩一番,不知皇上可否應允?”
“哦?愛妃還會這個?”宇文泫有些驚訝,“從前都是朕宮裡的小安子提朕按摩的,好,那你便姑且一試吧。”
“是。”柳煙凝的纖纖玉手便在宇文泫身上以恰到好處的力度揉按起來。
“呵,想不到你連這種事都會,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教,為了伺候皇上,我自己學的。”柳煙凝也淡淡笑了起來。這會兒他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幾分,他這次也學聰明瞭,知道宇文泫既然對白天之事絕口不提,那就是存心不想聽他告狀。可是,皇后今日的行為並非只是尋常的辱罵,他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皇上……”柳煙凝按著按著,忽然開口,“我有一件事……”他話音剛落,就連忙跪了下來,還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臣妾該死!臣妾剛進宮不久,一時忘了規矩……”
柳煙凝滿以為宇文泫會柔聲勸慰,並且告訴他自己並不計較稱呼之事,他就好趁此機會說起皇后為此掌了他嘴的事,誰知,宇文泫的目光忽然銳利起來,他看著柳煙凝高高腫起的右邊臉頰,竟毫不留情地揚起手“啪”的一聲打在了另一邊。“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朕的人了,要打要罰,都必須經過朕的允許!哪怕是你自己,也不得擅自傷害自己的身體!”
“……是!臣妾知罪了!”柳煙凝磕了個頭,顫聲答道。
看著他如今腫得很對稱的兩個臉頰,以及那雙帶上了些許晶瑩之物的含情目,宇文泫的心也有些軟了。“好了,你起來說話吧。朕一會兒會賞賜你些上好的藥膏,只要擦上,明日一早應該就能消腫了。稱呼之事,今後與朕私下相處時也不必拘禮。”
“是,謝皇上!”柳煙凝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剛才是想說,有一件事想懇求皇上……皇上日日都來我這裡,後宮嬪妃皆多有不滿,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