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愣了一下,然後把墨水瓶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起身,走向衛生間。
鏡頭在房間中的那個黑板跟前停住,黑板上面。對準了黑板上那個複雜的計算冰層厚度的公式。
音樂再次響起,充滿了騷動和不安。
“我地上帝!那個孩子有危險!”
觀眾中,有人擔心地喊了起來。
“完了。完了。”馬爾斯科洛夫面色鐵青。嘴裡不斷念叨著。
這個時候的電影院。緊張的氣氛,到了極點。
父親在衛生間裡面洗手。然後聽道敲門聲。
是德妮。她站在門口,問父親巴伯在家嗎。
父親愣了愣,搖了搖頭。
然後他聽到了外面有救援車的響聲。
他走到了窗戶跟前看著外面,一臺消防車從樓下呼嘯而過。
父親呆了一下,抓起自己地外套就向門外跑去。
走道里面,到處都是呼喊聲。
那對吵架的婦女抱著女兒往樓梯處跑,德妮的母親過來看著父親,告訴湖邊出事了。
父親匆匆忙忙跑下了樓。
他看到了瑪麗亞姑姑。
她站在遠處的雪地裡,目光呆滯,滿臉淚水,看到父親出現地一瞬間,她跌坐在雪上。
“湖面的冰破了!湖面的冰破了!”瑪麗亞姑姑看著父親,大聲地叫了起來。
父親地臉,冰冷,堅定。
“別激動,冰面是不可能破地,冰面是不可能破地。”他在安慰瑪麗亞姑姑,但是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
德妮走到了父親的跟前。
“早晨我碰見了巴伯,他告訴我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長出了一對翅膀在湖面地冰層上飛翔。”德妮拉著父親的衣服,低聲說道。
父親大步向小湖跑去。
周圍有人群湧過來,有人在呼喊,有人在緊張得搬運著工具,更有救生車的響聲。
小湖的旁邊,已經圍滿了人。人們焦慮地看著湖面,彼此安慰。
那對經常吵架的夫妻,相互抱著對方,那麼緊。
酒鬼把平時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酒瓶丟在一邊,忙著給救生員打下手。
全景鏡頭,小湖的中間,冰面破了一大塊,救生員一點點朝著破裂出鋪設著救生裝置。
父親在人群中的臉,顯得那麼的焦急,那麼的無助。
有救生員在冰面破裂的地方開始撈人。
父親的旁邊,也有孩子的父母在焦急地等待。
一個孩子從人群中擠出來,拉住了父母的衣服。焦急的父母發現兒子沒事,大聲地哭喊了起來。
“先生,我看見巴伯在湖面上溜冰了。我看見巴伯在湖面行溜冰了。”
那個孩子的話,讓父親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音樂聲響起,沉鬱、悲傷、低沉的小提琴聲,如同刀子一般在鋸人們的心臟。
全景鏡頭,救生員一點點地從湖底脫出屍體。
特寫鏡頭。父親圓睜的眼睛,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了下來。
他看到了巴伯的書包,看到了他身上的那套藍色的羽絨服。
安魂彌散曲進入了高潮部分。
父親呆呆地離開小湖。
他走向湖邊地一個教堂。
教堂裡面,空空蕩蕩。只有那個巨大的十字架在蠟燭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高大。
父親跪倒在十字架跟前。
這個時候,他低下了他的頭顱放聲大哭。
特寫鏡頭。
篝火堆。老人還坐在湖邊。
他看著面前的人群,眼中滿是淚水。
特寫鏡頭,雪地裡的那隻死狗,屍體上覆蓋滿了雪花。
老人走到死狗跟前,一點點抹掉它身上的雪。
“死亡,是另一種新生。”老人低下頭來,在狗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那狗慢慢地從雪中爬起來,一點點走向遠方。
全景鏡頭。太陽出來了。金黃地陽光照耀著大地,預示著一天的重新開始。
一隻鴿子在雪地上散步,它小巧地轉動著腦袋,然後支開翅膀。撲啦啦地飛向了天空。
銀幕失焦,
浮現出字幕。
那是十誡的第一誡:“我是耶和華,你的上帝,曾將你從埃及為奴之地領出來。除了我之外,你不可有別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