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沉默了一會兒,“劉季此人。不可小覷。如今,他聲名不顯,落魄不堪。然則卻是龍困潛水,虎落平陽心懷大志,頗識得隱忍之術。主公莫小看了這個忍字。古往今來,有多少梟雄,成於這一個忍字,又有多少豪傑,毀在這一個忍字上面?不可不防。
說起來,這個人是沒有機會。也沒有條件。
但他日風雲會聚,此人定然能有一番作為道子以為,這個人不可留,也不能留,否則必成大患。
只是主公想收買樊噲,所以一些明裡的手段,就不能使用。而劉季在這幾年當中,又非常的謹慎小心,根本不給人以口實。若是強行斬除。反而適得其反,說不定會讓樊噲生出怨恨。我在沛縣停留了三個月,發現劉肥這個人,倒是一個破綻,所以就著手開始安排起來。”
陳平滔滔不絕地說較起來,劉闞和蒯徹,一旁靜靜聆聽。
“劉肥生性多疑,也很聰明。曾和樊噲周勃學習劍術,武藝也不差,頗有當年劉季地風範。
只是他對主公和呂家似乎頗有怨念。故而終日不肯著家。在沛縣遊蕩”
劉闞一怔,抬手攔下了陳平。疑惑的問道:“慢著慢著。我似乎都沒有見過這個劉肥,他為何對我有怨念?還有,若說因為幾年前地事情,他對我有怨念我倒理解,可為何對呂家怨恨?”
幾年前的事情,自然是指劉闞和呂結婚地那個夜晚。
那一天,劉邦盧綰和樊噲三人,差一點就死在劉闞的手裡。若非呂雉出手,哀求蕭何出面,劉邦又怎能活到今日?所以說,劉肥怨恨劉闞,可以理解;但怨恨呂雉,就有些說不通了。
陳平一笑,“主公可記得,始皇二十七年,主公母子陪呂氏一家自單父往沛縣的路上,曾遭遇盜匪的事情嗎?”
劉闞當然記得!
因為就是在那一次,他重生在了一個死去之人的身上,而後開始了這個時代的生活。
陳平說:“那天在途中襲擊主公的人,就是劉季等人所為當時劉季的情婦,也就是劉肥地母親曹氏因此而喪生。主公,說起來這劉肥和你,還有呂家,有殺母之仇,如何能不怨?”
劉闞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陳平,好久沒說出話來。
怪不得
怪不得校場第一次和劉季相見時,樊噲等人對他都懷有深深的怨念。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那劉肥恨他,很呂家,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從這件事情上,劉闞對劉邦又高看了一籌。這傢伙居然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娶了呂雉。
不知道歷史上的情況,是不是也如此?
若是這樣,那劉邦後來對呂雉不聞不問,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天曉得,真相有時候就是這樣子被泯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劉闞蹙眉沉思,許久沒有說話。
“那阿雉可知道此事?”
“呂大小姐當不清楚這件事。”陳平微笑道:“事實上,當初參與此事地人,不少都死在昭陽大澤的血戰之中。活下來的人,大都是劉季的親信。樊噲周勃盧綰,對劉季都是死心塌地。”
蒯徹開口道:“即如此,你又從何得知此事?”
“主公還記得王吸這個人嗎?”
劉闞搖搖頭說:“王吸?沒什麼印象”
“王吸是豐邑人,也是當時劉季的同夥。昭陽大澤血戰,王吸也參加了!不過他一隻胳膊沒了,成了廢人。劉季一開始還照顧他,但後來就有些顧不上。王吸因此,而對劉季非常不滿我是偶然中。在沛縣和王吸認識。這傢伙窮困潦倒,被賭館的人,逼迫地是走投無路。
我替他還了賭館的帳,並將他老母在樓倉安置下來。王吸就成了我的人。”
劉闞和蒯徹相視了一眼,突然間都笑了。
怪不得那劉肥會欠下一屁股的債,原來是王吸帶著他若如此地話,一切都能說的過去了。誰也不會想到,昔日對劉季死心塌地的王吸會反水,扭頭在背後,狠狠的捅了劉季一刀。
“王吸如今在何處?”蒯徹立刻問道“老蒯且放心。”陳平說:“主公平定三田之亂地時候,王吸被我秘密送到了江陽。這傢伙雖然沒了一隻胳膊。可還堪大用。心眼兒很多,也頗有武力。審食其曹無傷,還有阿厲他們對王吸也熟悉,正好能控制他再說了,王吸老母就在我手中。他為人至孝,安敢生事?”
好一個陳道子,果然是心思縝密!
如此一來,那劉肥在戚縣投到反賊軍中,肯定也是出自於陳平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