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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經握著匕首靠攏過來,嚴燁伸出右臂將陸妍笙護到身側,反手將那柄匕首奪過來便在那刺客的脖子上抹了一刀。

他神色漠然,手上的動作卻快而狠辣,沒有絲毫的猶豫留情。那刺客甚至來不及有反應,便有血注從脖頸處噴出來,陸妍笙倒吸一口氣涼氣捂住嘴,眼睜睜瞧著那刺客的身軀軟軟滑倒下去。

嚴燁的闊袖在下一瞬掩過來,遮擋去她的一切視線,只有淡淡的烏沉木氣息將她籠罩其中。他說,“這等穢物,恐汙了娘娘的眼睛。”

她腦子裡嗡嗡的,又聽見周遭的人潮裡爆發出幾聲淒厲的尖叫,眼看鬧出了人命,誰也不會再有興致逛燈會。行人四散奔逃,花燈也散落了一地。

嚴燁擁著陸妍笙,森冷的眼望向街口的方向,數十個玄衣佩刀的東廠番子正漸行漸近,浩浩蕩蕩。

一眼望見那立在夜色中的人影,領頭的廠臣連忙貓著腰疾步過來,站定了給他揖手,神色極為恭謹,夾雜幾絲莫名的惶恐,惴惴道,“屬下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嚴燁臨風而立,淒冷的夜風吹揚起他白袍一角,衣袂如仙。他的眼森冷,吊起一邊嘴角嘲訕一笑,“大化果然是處寶地,我才將落腳,便送來這麼個大禮。”

那廠臣嚇得雙腿一軟跪了地,伏首不住道,“屬下自知死罪,只望督主開恩,賜屬下將功折罪的機會!督主開恩,督主開恩……”接著便一下下地拿額頭往冷硬的地上叩,砰砰作響。

嚴燁垂眸哂一眼,又伸手撫過腕上的佛串,幽幽一聲嗟嘆,神色之中竟顯出幾分悲天憫人的意態。他半眯著眸子沉聲道:“咱們東廠替聖上分憂,樹敵本就無數,這樣的事我原也習慣了的。只是驚了貴妃娘娘的鳳駕,著實太不該。”

聽他這麼一說,那廠臣連忙又朝陸妍笙叩起了頭,涕泗橫流地悲號道,“貴妃娘娘菩薩心腸,還望娘娘發發慈悲,饒奴才一命……”

認真說,內監的嗓子可真是天底下最難聽的。除卻嚴掌印有一把好聲音,其餘的內監說起話來如公鴨子,號起來簡直要人命。陸妍笙被這幾嗓子哭嚎喊得心口悶,她蹙著眉頭擺擺手,“本宮也沒有傷到什麼地方。”說罷又抬起眼看嚴燁,給那廠臣說情,“廠公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他寥寥一笑,微勾的唇角帶著幾分寡淡的笑意,“既這麼,貴妃娘娘開了尊口,便饒你這一次”

伏在地上的廠臣長吁一口氣,頓覺渾身的氣力都要被抽走殆盡。他抬起袖子拭了拭滿頭的大汗,仍舊叩首給嚴燁同妍笙謝恩,接著便領著一眾東廠番子追刺客去了。

妍笙面上惘惘地立在原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夜市和四散在地上的花燈,面色有些怔忡又有些失落。方才一出鬧劇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收了尾,她心底或多或少有些懊喪,好端端的一個燈會就這麼被糟踐了。

嚴燁這時轉過身來朝她揖手,略微愧怍說,“娘娘,臣累您受了驚嚇,還望娘娘海涵恕罪。現下時候不早了,臣伺候娘娘回船上去吧。”

她抬眸覷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前的高個兒男人,突然感到莫大的憤懣。

那群刺客是衝著他來的,換句話說,燈會亦是因為他才被攪亂的。妍笙越想越覺得生氣,愈發覺得嚴燁是個害人精,真真是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害人不淺!他方才怎麼沒被那些刺客殺了,若真是如此,可真是為民除了一大害!

她心底這麼想著,渾然不覺自己連看嚴燁的眼神都變得惡毒起來。

嚴燁猶自垂眸揖手,目不斜視,薄唇卻微微開合道,“娘娘這麼看著臣,可是臣有什麼地方伺候不周?”

陸妍笙受了驚嚇,腳下的繡花鞋也朝後挪了幾步,一雙晶瑩的眼狐疑不定地覷著他——這人的腦門上長了眼睛不成?他剛才那麼一問,顯然是察覺到了她又氣又恨的眼神,她暗罵自己是個沒出息的阿斗,竟然瞬間感到了幾分尷尬,囁嚅了半晌也不曉得說些什麼好。她怎麼回答呢,莫不成告訴她自己還沒溜達夠,恐怕會被他嘲笑死吧!

他直起身來,頎長挺拔的身量帶來無形的壓迫,眼風望向她,似乎要令她無所遁形。

她最怕被他這樣專注地審視,這令她感到極度地不安,彷彿連心都能被他看透一般。陸妍笙偏過頭看向別處,敷衍道,“廠公對本宮盡心盡意,伺候得再周到也沒有了。待回了紫禁城,本宮必定奏明太后好好恩賞廠公的。”

她側著臉望著別處,隨手攏了攏耳後的發,線條柔美的側面在月色下有種神聖的美態。嚴燁半眯著眼打量她,古往今來,讚美人的詞數不勝數,卻唯有“媚骨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