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楊冰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頭疼的厲害，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衛良卿……？”他試探的喊了一聲。

“幹嘛？”高山南從洗手間裡探出頭，嘴巴里還叼著一根牙刷，說起話來不清不楚，“你餓嗎？”

“我這是……”趙楊冰只記得自己喝醉了，他像是想到什麼猛地從床上跳下，光著腳就撲倒高山南的身上，“我抓到你了，乖乖跟我回家！”

“回家？”高山南嗤笑一聲，也不把他推開，就這麼拖著他到了洗手間。

“你覺得能回去嗎？”

“什麼意思？”趙楊冰不太懂他的意思。

高山南把牙膏沫吐了，拿下巴指著對面的鏡子，道：“你看清楚你的長相。”

“怎麼了？”趙楊冰疑惑的抬眼，突然僵住，他指著鏡子手哆嗦起來，“這，這是……”

站在高山南身邊的是個‘長毛怪’。

頭髮和鬍子的長度都已經到達不能忍受的地步，他整個人就像被黑色的毛髮包裹住一樣，而趙楊冰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赤/裸的，“我的衣服呢！”他叫道。

“我給扒了，那衣服爛了。”高山南已經洗漱完畢，像是想到什麼的動了動鼻子，厭惡道：“你喝一口啤酒還能吐出來，我真服你。”說著他湊到鏡子跟前似乎臭美般看著自己的臉，“你可真遲鈍，在床頭櫃上的時間你沒有注意到嗎？”

“我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了……”趙楊冰皺著眉頭，這長髮令他十分不舒服，他看到洗手池上放著一把剃刀，想也沒想就去拿了。

“現在2045年，我們一覺睡了30年。”高山南也是剛剛把自己收拾利索，洗手間的垃圾桶裡滿滿的堆著他的毛髮，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臉，終於在眼角處發現一道細小的皺紋。“而且身體也成長到了47歲的樣子，我長高了八厘米……你不要那麼看我，我這身體只是比較不顯老而已。”

“別開玩笑了，作弄我很好玩嗎！”趙楊冰把剃刀放下，低低的吼了一聲，“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長出這麼多毛，不過這一定是你想把我趕走的法子！”

“才不是，我沒那麼閒。”高山南迴了一句，他拿了剃刀，走到趙楊冰的身後開始給他收拾。

他先用皮筋將對方的頭髮高高紮起，把毛巾打溼覆在他的臉上，然後在用清水潔面。

“你幹嘛！”趙楊冰想反抗，可是高山南卻不管這些，剃刀也不收，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喂！”趙楊冰嚇得不敢動，他僵硬著身體，目光緊緊的鎖在高山南的手上。

高山南垂下眼繼續為他洗臉，將剃鬚膏抹在他的臉頰上，白色的泡沫很快堆積起來，用剃刀輕輕的刮下，長到膝蓋的鬍子慢慢跳下。趙楊冰的喉結滾動的厲害，他仰著臉，渾身如木塊一樣，高山南與他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對方面板的溫度。脖子上的劃痕不深，沒一會血就停止了。可是趙楊冰覺得疼，他咬著後槽牙不肯說話，眼前出現的是蒼白的手。手上的剃刀還閃著鋒利的光。

鬍子很快就刮完了，趙楊冰對上了鏡子，鏡子裡的人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回望著他，他看了好長時間，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半晌之後他才把頭轉向高山南說：“這裡面的傻叉是我？”

高山南點了點頭。

他又把頭轉過去，鏡中的人長相陰柔，鳳眼微挑，面板有著一種病態的蒼白，隱隱還能看到臉頰上的青色血管。

“這確實是我。”趙楊冰喃喃，“這確實是我。”

高山南知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真相，便體貼的從洗手間出去，他在酒店的床頭上打了電話叫來餐點，順便讓他們送來兩套衣服。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效率很快，高山南很快吃上了東西，等到他已經吃飽，把病毒放進書包裡，穿好正裝梳好頭髮打算離開，趙楊冰終於出來了。

他的狀態很不好，眼睛紅腫，看起來哭了不少時間。

他赤著身體坐在床邊，長髮垂在腰間，遮住了重點部位，“我想回趟家。”

“恩。”高山南應了一聲，他把身旁的衣物遞給他，讓他穿上，“我昨天和你一起喝酒，然後你只喝了一杯就醉了。”他還是決定把話說開，“我害怕被警察抓住就打算去大街上住一晚，然後被一個好心人拽過來說可以住他那個沒裝修房子。”

“你就這麼放心他是好人？”趙楊冰已經穿好襯衣，高山南伸手給他整了整衣領。

“沒有，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