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輪胎印能不能找到是哪種車?”我低著頭問明哥。
“你問我?這個應該是你的專業領域啊。”明哥嘴巴一歪,抬頭說道。
被他這麼一說,我乾脆閉口不答。
明哥看著我的表情,嘴角一揚開口道:“就算是公安部的專家也不可能從輪胎印上看出車型,因為現在市場上同種規格的輪胎太多,而且輪胎的花紋基本都如出一轍。既然咱們從這上面下不了功夫,就可以換個思路。”
“這怎麼說?”我又把頭伸了回來。
“謝文樂是開養豬場的,他自己沒有車,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車來他的院子呢?很顯然,謝文樂跟這些人之間有業務往來。咱們只需要查出謝文樂的手機號碼,看他經常跟哪些人聯絡,把這些人的資訊給調出來,然後咱們再查詢在這些人名下有哪些車。得到車輛的資訊後,結合案發前幾天收費站的監控錄影,看看有沒有可疑的車輛沿著拋屍的軌跡行駛過,這樣就基本上可以確定偵查的大方向。”明哥一邊說一邊在網上操作。
啪嗒,啪嗒,辦公室裡除了他點選滑鼠的聲音,再也聽不見絲毫的動靜。我們三個屏住呼吸,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著查詢的結果。
整整兩盒煙後,明哥的筆記本上寫滿了各種各樣的資訊。忽然他掐滅手中的菸屁股拿起筆,在一個車牌號上重重地畫上了一個圈,然後對我們說道:“我一共查出了三輛可疑車輛,一輛小型麵包車,兩輛轎車,根據輪胎痕跡的寬度來看,只有這輛‘灣D67825’的麵包車最為可疑。焦磊,你結合這輛車的照片,查閱調來的所有監控錄影,看看這輛車有沒有在畫面上出現過。”說著明哥將一張列印出的汽車圖片遞到他手中。
焦磊接過照片,快速地掃了兩眼,便往門口走去。
“磊哥,我跟你一起。”我快步上前跟在了他的身後。
在科室裡,胖磊除了要負責刑事照相外,他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工作,就是分析甄別影片資料。刑訴法規定,影片資料也是重要的定案證據,這種活兒,讓他這種對光源十分敏感的人去幹再適合不過。
胖磊一進辦公室,便從鐵皮櫃子裡拿出他的超大號硬碟,接入電腦,校準北京時間,便點開了播放器。
細心的朋友可能會注意到,影片在燒錄的過程中預設的是監控裝置的設定時間,這往往使得監控資料時間和北京時間存在誤差,所以校對時間是觀看錄影前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
胖磊先把案發時間段的所有夜晚的監控影片排列出來,因為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在白天拋屍目標太明顯,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幹。
此時他一改平時流裡流氣的習慣,端正坐姿,眯起小眼睛,把一段影片拖入播放器中,點選全屏,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只見畫面上一輛輛汽車飛速駛過,第一段看完接著是第二段、第三段,也不知過了多久,坐在一旁眼睛有些發酸的我,趴在辦公桌上睡了過去。
牆上鐘錶的分針與秒針“嘀嗒、嘀嗒”地交替著打著圈兒。
“有了。”一聲驚喜的尖叫傳入我的耳朵裡。
騰,我被胖磊的這聲吼叫驚得從板凳上一躍而起。
“什麼情況?”我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了他身邊堆滿菸頭的菸灰缸。
“我發現了明哥說的那輛車。”胖磊雙拳緊握,興奮地回答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時針和分針指向凌晨四點三十分,接著我又把目光望向電腦螢幕:
“真的?在哪兒呢?”
“彆著急,我找給你看。”說著他快速地拖動播放條,找到目標後,他在暫停鍵上單擊了一下滑鼠。
“你看,7月15日深夜兩點鐘,這輛車出現在了洞山市的高速卡口之上,三點半的時候,這輛車又返回了洞山市,而且我在其他市的高速卡口上均沒有發現這輛車的蹤跡,也就是說,它只在我們市的範圍內出現過,而且在行駛的時間上也基本吻合,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所以我猜測,這車上很有可能裝的就是死者的屍塊。”
我聽到這兒,興奮地上下揮舞著拳頭:“那還等什麼?趕緊找到這輛車,讓老賢去化驗,如果能找到死者的DNA,那基本上就能定案了。”
“就是這個理!”胖磊也面帶喜悅,合上筆記本,朝明哥的辦公室走去。
訊息確認之後,明哥又聯絡了交警部門,很快找到了這輛車停放的地點。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輛車的車主,竟然是我們市的一家大排檔的老闆,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