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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眾人眼見古墓蹤跡已現,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藥壁上搭起竹橋,一個個捉著腳步,踏著顫悠悠的竹梯穿雲而過,不是攀住老藤,便是用其餘的蜈蚣掛山梯搭住巖縫,將身體掛在半空,然後拔出刀斧,去砍削覆蓋在珍珠傘上的植物。

被斬斷的紫藤花草和松枝,紛紛落下山隙深處,不多時便將那片凹進去的雞血巖顯露出來大半。只見巖壁上裂開了數道大縫,最大的那條寬可蔽牛,裡面黑濛濛不知深淺,細小的縫隙裡生長著幾株鱗甲鮮豔的九龍盤。

陳瞎子等人心中暗喜,那苗人在藥壁珍珠傘上採藥的傳說果然不假。這九龍盤在山陽處長的都不值錢,普通的只可以驅風解毒,唯獨終年不見天日的深谷幽壑,才能生長這種鱗葉肥大的龍盤,也稱九鬼盤,每株價值千金,有吊命的神異功效。

群盜見狀,都暫且將那古墓之事扔到了九霄雲外,離得近的,當即便伸手採藥,小心冀翼地連根刨起,倘若九鬼盤少了一根鬚莖或半片鱗葉,便相當於破了品相,再也不值錢了。

鷓鴣哨卻對此物視若無睹,他縱身從竹梯躍入雞血巖裡的大裂縫中,探手一摸石壁,指尖立時感受到一陣惡寒,正是古墓中才有的陰冷。提著馬燈往前照去,發現燈光的盡頭恍惚有個人影,再向前半步便已照得真切,只見山隙裡一動不動站著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屍。古屍低頭垂臂,看不清它的面目,身上積滿了塌灰,以那層灰土的薄厚判斷,這死者孤零零戳在這山縫裡,已有許多年不曾動過了,但仍然能看得出那死屍頂盔貫甲,顯然是一身古時戰陣上披掛的戎裝。

鷓鴣哨常常獨來獨往,而且他是藝高人膽大,不耐煩再等那夥一寸寸搜刮的響馬子,心想何不先看它一個究竟,便不等陳瞎子等人從後邊跟進來,當先將那馬燈高舉在頭裡,抽出腰間插的德國造鏡面匣子槍,用槍口去撥那古屍的腦袋,想看看這元屍生得什麼樣子。不料德國造還沒碰到那全身披掛的古屍,洞內陰風四起,那殭屍竟然忽然抖開厚厚的灰塵,合身猛撲過來。

第三十六章 撼嶽

那具全身披甲、低頭垂臂的元代古屍,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忽然向鷓鴣哨撲倒過來,它這一動,積在屍體身上的灰土蛛網也隨之散開,洞中煙塵陡起。

鷓鴣哨絕非是有勇無謀之輩,他既然敢用匣子槍去戮那古屍頭盔,便是膽大藝更高,沒有金剛鑽也不攬這瓷器活,腳下步子早已站得不丁不八,不論遇著什麼突變異狀,進退回旋的應變之策都已預先有所準備。忽聽鐵甲鏗鏘之聲,不等那古屍接近,早已俯身轉了半個***,在狹窄的墓道里與殭屍貼身而過,轉到了對方身後。

鷓鴣哨的身形之快,直如一縷輕煙,一個旋子便已轉到殭屍身後,立即探出雙臂,從古屍腋下穿過,兩手自上交叉相互扣住,鎖住了屍體的後頸,同時抬起右膝,頂住它的後脊椎骨。這招看似簡單,但實是搬山道人千錘百煉的絕技魁星踢鬥,他兩臂和膝蓋同時發力一絞,只聽幾聲骨骼碎裂的悶響發出,那身披鐵甲的乾屍,就已被鷓鴣哨卸斷了大椎,如同一團爛泥般癱倒在地。

倒鬥之人多少都得準備幾套對付開棺詐屍的辦法,以防古墓中的不測之險。摸金校尉有釘屍針和黑驢蹄子,而搬山道人最拿手的就是魁星踢鬥,如果不發生屍變,殭屍未必都會詐屍撲人。

據說僵人詐屍之因,其中最普通的,便是屍氣積鬱難消,遇電氣或生人陽氣而產生感應,突然躍起追撲活人,其力無窮無竭,而且皮硬似鐵,刀槍皆不能傷,唯獨背後頸椎屍氣最弱,可以用巧勁絞斷其椎骨,再用力一抖,便使它全身骨骼都散了架子,再也發作不得。

不過事情並非這麼簡單,鷓鴣哨動作實在太快,他見殭屍撲來,便以快制快轉將過去絞斷了屍體的大椎,這一串動作既快且狠,一旦出手就絕不留任何餘地,但正因為鷓鴣哨手底下太過狠辣,半道想收都收不住,他攲身上前之時,已覺得山體內部有陣劇烈的搖晃,似乎並非是突然詐屍,而是這瓶山整個動了起來,震得那具乾屍撲面倒來。

鷓鴣哨心中猛醒:“難道是山中突然地震了?”他擔心持續地震,導致山體塌方後被活埋在其中,當下也不敢在墓道里繼續停留,急忙抽身後退。出了雞血巖上裂開的山縫,只見攀在藥壁上的群盜都已是面如土色,緊緊抓住竹梯藤蘿,似乎也都感受到了剛剛的劇烈震動。

陳瞎子見鷓鴣哨從窄洞中出來,忙對他叫道:“大事不好,瓶山要斷了,趕快走返!”

“走返”就是逃跑的意思。原來瓶山上的這道裂隙太深,瓶肩和瓶頸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