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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洞蠻子正自心慌,只見那雞頭帶著鮮血破風飛來,直看得眼也花了,哪裡還避得開它,好在鷓鴣哨眼疾手快,一把將苗子扯在一旁,雞頭正好從其臉旁飛過,若差得數寸,撞來的公雞腦袋就勢必戳瞎了苗子右眼,只聽一聲沉悶的響動傳出,雞頭已撞在了身後的什麼事物之上。

鷓鴣哨等人聽得聲音不對,雞頭並不像是撞在棺槨或者樹木之上,趕緊回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紫金槨裡的元代殭屍,已不知在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從棺中坐起,指爪戟張,似乎正要爬出棺槨,那雞頭不偏不斜地撞在了殭屍臉上,古屍面部和滿頭亂髮被濺得雞血淋漓,在月光下真是分外猙獰。

第四十一章 湘西屍王

此時月光灑落,猶如霜華滿地,四下裡好不透澈,鷓鴣哨等人都看了一個真切,皆道:“作怪了,那元代殭屍怎的自己從棺材裡坐了起來?怕是殭屍要變行屍!”

鷓鴣哨情知那元代屍王身材高大,異於常人,生前必是內外雙修的奇人,屍變起來非比小可。當下也顧不得再去關注怒晴雞同黑琵琶精的惡鬥,眼見事出突然,說不得了,先下手為強,忽地一轉身,就要拽起身形躍進棺內把殭屍大椎卸掉。

不料未到近前,卻見棺中坐起的古屍身後,露出毛茸茸一張臉孔來,擠眉弄眼的竟然是隻猴子。原來此猴見棺中的毒蠍死了,另一隻黑琵琶又在遠處被雄雞纏住,便趁眾人不備想來救出壓在棺槨下的蒼猿。它悄悄溜進棺內,想把殭屍搬出去,減輕紫金槨的重量。

沒成想剛從身後把殭屍推起來,斷落的雞頭就恰巧飛將過來,撞得殭屍臉上滿是雞血。猴子最怕見雞血,故有“殺雞給猴看”之說。那猴子探出腦袋看見鮮血淋漓,又瞅見那半截雞頭掉在身旁,兀自死不冥目,似乎直眼相視死盯著自己,登時嚇得魂魄飛散,張大了猴嘴嗷的發出一聲驚呼,屁滾尿流地躥出紫金槨,攀樹遁入了林中。

那猴子一逃,棺中殭屍失去了支撐,便又咕咚一聲重新躺倒了回去,鷓鴣哨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罵了句:“潑猴,逃得恁般快捷。”他見不是殭屍異變,心中也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但鷓鴣哨並未掉以輕心,反倒更是覺得棺中古屍有異。那殭屍少說也死了數百年,其入地不化,鬱而成僵,所謂名之為名,必有其因,那時候殭屍的僵,還應該寫作“僵”,有地下屍體僵化如同樹幹枯蠟之意,也可以解釋成不腐之屍即為殭屍,但即便屍身不腐,也必僵硬如木,關節彎曲不得,可那猴子卻把那古僵從棺中推得坐立起來,難道說那殭屍竟然體質如生,與活人沒有什麼區別?

在湘、黔、粵東、粵西之地的荒僻山區,常有殭屍成精的傳說,成了精的殭屍仍然以藏屍棺槨作為巢穴,遍體披毛,每到黑夜降臨,就會從棺材裡出去掠人畜而食,民間稱其為“屍王”。

另有一種說法,之所以有“屍王”之說,乃是由於死者生前地位顯赫,陪葬品和鎮屍防腐之物,都是珍異詭秘的明器,一旦詐屍而起,其屍變必厲,尋常的黃道紙符或桃木劍之類的法器,都難以將其制服。屍王生前必是貴胄,普通薄葬的老百姓,即便死後詐屍,也沒福氣被冠以此名。實際上,這正是代表了古時民間崇尚權貴的一種偏見。

傳言“湘西屍王”百年一現,也多是子虛烏有,不同的目擊者所見的古僵,未必就是同一具殭屍。先前曾有采藥之人稱其在瓶山山隙裡見到屍王,可能正是那具被鷓鴣哨以魁星踢鬥卸斷脊椎的乾屍,視其裝束估計是墓中殉葬的武士,元時生殉之風極盛,並不為奇。

鷓鴣哨已見到紫金槨裡的古僵口鼻中都是金粉,而且那屍身看似枯僵,但容顏如生,英爽之姿未散,並且還能腰部彎曲,於棺中坐立起來,便猜測是這元代殭屍體內藏有珍奇之物。

搬山道人遍搜天下大藏,只為找一顆藏在古屍口中的雮塵珠,遇到這等情形,鷓鴣哨自是不肯輕易放過。但那殭屍形容怪異,不得不加防備,只好先行斷骨抽筋,再在其身上細細搜尋,才是萬無一失之策。

鷓鴣哨心中一閃念,打定了主意就要上前動手,忽聽腦後風聲呼嘯。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急忙閃身躲過,只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子,從身旁掠過,硬生生砸在紫金槨的槨壁上。

原來躲在林中窺探的猴群見鷓鴣哨接近棺槨,都以為他是要動手加害那頭蒼猿,便紛紛撿了石頭朝三人砸將過來,只是畏懼棺中雞血雞頭,沒一隻敢接近半步,只在遠處叫囂投石。

群猴盤踞在深山老林,頑劣無比,遇有過路的客商,便悄悄尾隨而行,待其走到峭壁險徑之時,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