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抽身七尺開外。取勢偏鋒,抬頭向著樹上的宮天羽打量著:“你是哪個?”
說話的當兒,娟秀的臉上一下子現出幾許怒容。
“我麼?”宮天羽嘻嘻一笑,碩胖的軀體,偏是那般輕巧,猝然自樹幹上拔起的一瞬,直像是一枚氣球樣的輕飄。一起而落,天外飛猿般已落身近前。
李七郎細眉倏揚,卻把一雙明澈眼睛向著地上的朱蕾瞟了一眼,臉色頗是詭異不解。
但是,宮天羽的傑出輕功,已令他感到了威脅,下意識裡已把對方置之為一個勁敵。
宮胖子當然知道李七郎的非比等閒,卻依然不失滑稽,一聲朗笑道:“李七郎,你認栽了吧!老實告訴你吧!我已經跟了你快兩個時辰,你的那點鬼心思,我清楚得很,對你們萬花門來說,今年是最不吉利、栽跟頭的一年,快去告訴柳蝶衣說,叫他少造點孽。要不然,眼前就是他土崩瓦爛、自取滅亡時候,到時候天怒人怨一起來,就算他再能,三頭六臂也是照顧不來了!”
李七郎深邃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直向他逼視著:“謝謝你的好意。你又是誰呢?”
說話間,右手反攥,已緊緊握住了左肋間佩帶的長劍劍把。頓時,一片凌人劍氣,打劍鞘吞口處溢位。正面宮胖子猝當之下,連連眨動著眉毛,說了聲:“好傢伙……”
一連向後退了三步。
“好煞氣……”宮胖子嘿嘿笑了一聲:“敢情老柳把他隨身傢伙都給了你,不才若眼不花,足下身上所佩帶的應是他當年仗以成名的那一口古劍風起雲湧了?”
李七郎眼神裡為之一驚。
“你到底是誰?”
“我姓宮!”宮胖子說,“宮天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李七郎卻不當他真的是個小人物。顯然這宮天羽三個字,對他並非陌生。
一絲驚異,顯現在他臉上:“久仰之至……”話聲方頓,一雙眸子連連向四方打量不已。那是因為,這個宮天羽的名字,常常與另外兩個人——秦太乙、方天星二人連在一起。
三個人各有一身了不起的能耐,大江南北,倏忽來去,專門幹那剪惡除兇,扶弱濟貧的俠義行為,卻是神出鬼沒,極為隱秘,是以知者不多。
萬花飄香對於這類人,是極為敏感的。柳蝶衣更曾深深告誡,把對方三人視同眼中之釘,著令屬下相機行事,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是以李七郎乍聞宮天羽之名,不由自主地便聯想到了另外二人。
他生性極是要強自負,一霎間竟自動了剪除宮天羽的念頭。當然,先決條件卻是在對方只有一人的情況之下才宜施展。
“姓宮的!”李七郎眼睛裡交織著錯綜情緒,“飄香樓與你們並無怨仇,為什麼一直跟我們過不去?難道你們真的以為,以你們三個人的力量,就能勝得過我們?否則的話,又有何益呢!”
宮胖子哈地一笑:“李大妹子,你太抬愛了,我們哪裡敢?”
這句李大妹子,不啻是一支利劍,深深刺到了李七郎的心裡,一時再也壓制不住,隨著他腳下的一式邁進,掌中霞光一閃,那一口風起雲湧已脫鞘而出。
像是一條閃爍的蛇。
長劍在振腕出鞘的同時,李七郎高挑的人影,已自向著對方飛撲過去。
劍光人影,兩相混合。大片劍芒,有似一天銀雨,直向宮天羽當頭罩落下來。
宮天羽外表突梯滑稽,內心卻不敢稍有大意,實在是李七郎這個人過於厲害,故乃心存相激,俾能於對方盛怒中,出奇制勝。
即使這樣,卻也不容易。
宮天羽昔日仗以成名的乃是一口短劍,可是與對方的長劍風起雲湧比較之下,難免相形見絀,是以,他特別選用了師門中難得一用的冷門兵刃——四煞棒,一雙黑光鋥亮,純鋼打製的短棒。
迎合著李七郎的一天劍雨,宮胖子的一雙四煞棒,扇面兒似的舞出了一天棒影,大肆迎拍直上。
叮……叮……銀鈴似的一串響聲裡,兩個人倏地分了開來。
宮胖子一聲怪笑道:“打!”
聲出人起,肥大的銀色外衣,有似白雲一片,當頭罩落直下,卻在這個勢子裡,手上的四煞棒,泰山壓頂般直向著李七郎頭上猛力揮落下來。
李七郎哼了一聲,銳利的目光,緊懾著對方的來勢,直到一雙棒影,眼看著已接觸到了頭頂的一霎,掌中劍驀地展出。
噝……銀光一線,直循著對方一雙棒影之間斬落下去,勢若電光石火,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