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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古往今來,但凡是用上這種攻城方式。無不說明攻城一方已經到了山窮水復的地步。咬著牙最後一搏罷了。

原因無他,這種攻城方式消耗實在太大,城頭一番金汁礌石澆砸下,蛾附的將士毫無抵擋,真的是有多少死多少。

不過這時候呂嶽道人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一心只要元會大劫第一功,瘟兵甲士就是用來消耗的,沒什麼捨不得!

再者說了。瘟兵甲士早就是死人,根本談不上什麼恐懼疼痛。尋常將士被將士被金汁燙熟了。被礌石砸傷了,那就得拖下來療傷溫養。若是傷得人多了重了,整支軍伍的氣勢就徹底垮塌下來,崩潰逃散只在瞬息之間。

但是瘟兵甲士們卻不一樣,他們對呂嶽道人的任何指令都是堅持貫徹到底,就算被金汁燙熟了,他們還是能前赴後繼堅定不移的爬上寨牆,士氣崩潰更是無從談起。

抱著這個念頭,呂嶽道人只是揮動手中的旗幡,不斷催動麾下的瘟兵甲士們蜂擁上前,狠狠的衝向天師軍寨牆。

此時天師軍中也是炸開了鍋,他們何時被人打得逼到寨牆前?百戰雄軍自有雄軍的傲氣,頓時士氣鼓勇,上下一心,要和呂嶽妖道一絕死戰。

剩餘完好的一萬天師軍,此刻已經不足以完全守住寨牆各方。發了天花痘症的天師軍們聞訊,紛紛掙扎著從各自營帳中飛出,麻痺的,咱們這些跟著天師的好漢子,縱然是死,也要生生從對手身上啃下一大塊肉來。

一時間,群情激湧,天師軍紛紛掙扎而起,漫天流光飛舞,各個隊伍重新歸入編制,將官們大聲下令,城防部署嚴謹。

寬大的寨牆上,一排排大鐵鍋支下,煮起了金汁。

所謂金汁,說得好聽罷了,其實就是吃不掉的殘羹剩菜,加在上人糞馬尿,亂七八糟一鍋煮了。

等金汁燒得滾開往下一澆,“嗤啦啦”惡臭濃煙冒起,往往伴隨著驚天慘嚎,一隊隊衣甲凜然的攻城士,就這麼被生生廢了。

將士的甲冑能防得住戰場上的弓箭長矛,卻是防不住這滾開燙的金汁。

金汁無孔不入,只要澆到人身上,便可以透過甲葉滲透進來,不把將士燙得裡血肉模糊外透熟決不罷休。

金汁又是天下一等一的汙穢,若是僥倖沒有兜頭澆個正著,只是被潑了一點,那也沒什麼好下場。被燙得皮開肉綻,人糞馬尿滲透,能不徹底爛掉?

不過現在瘟兵甲士們卻是一個個兇悍絕倫,金汁澆也就澆了,燙熟了,燻臭了,這都沒關係,反正七魄靈力燃燒殆盡之前,他們都不至於真正的氣絕身亡。

寨牆上的攻殺,可謂是驚心動魄,天師軍都是捨身忘死,飛劍方陣,道術方陣全部列隊迎敵。

劍氣縱橫,道術紛飛,再加上金汁礌石不要命的往下轟砸。

牆上牆下直殺得屍山血海,每一息都有無數的瘟兵甲士喪身,可是他們卻還是源源不斷的湧上,悍不畏死,永不疲倦,殺不勝殺……這一系列彪悍的詞語,在他們身上用得淋漓盡致。

這場廝殺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殺聲震天,劍氣割裂無數嘶吼聲,道術光華此起彼伏,鏖戰得無比激烈。

獨孤宇文一人一劍,人似龍,劍氣如霜,翻騰遊走,席捲獵獵而過,所過之處屍山血海一片,無人能纓其鋒。

可饒是如此,天師軍的情形還是非常不妙。

天師軍中,所有能站著修士。全部投入了戰事,傷兵大營中只剩下三萬修士。他們這些人是實在病得重了,全身綁得嚴嚴實實。就怕膿皰破裂感染全身。再加上病危體弱,連續的發著高燒,很多人已經躺在地上不能動彈,驚厥抽搐說著莫以名狀的昏話。

戰事如火如荼,雙方都是徹底殺紅了眼。

瘟兵甲士自不必說,他們本來就是野獸一般,旁的不顧。只有殘暴廝殺的本性。

天師軍卻也是如此,眼看一個個道友或是累昏在廝殺場上,或是不小心蹭刮到了。膿皰爆裂,渾身不成個人形。都是生死相交的袍澤兄弟,他們心情激盪,周身真元鼓盪如潮。下手越發狠厲。直欲將城下的瘟兵甲士殺得乾乾淨淨。

可天師軍終究是有血有肉的人,憤怒邪火燃燒的越發熾烈,這股子狠勁兒洩得也就越快,不多時就紛紛有些支撐不住了,催動的飛劍施展的也不是那麼圓轉如意了,道術發動的越發緩慢……

處處告急,很有兩三處,瘟兵甲士的搭起來的人牆已經堆到了三丈高。眼瞧著就就要爬上寨牆上來。

瘟兵甲士一個個都像是活畜生,廝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