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出來,卻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她轉過身便看見靜王微笑著迎了上來,那俊美面上的笑容十分燦爛:“表妹怎麼這麼著急走,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李未央微笑道:“不過是一齣戲,殿下就能衍生出這麼多的故事,還扯出當年的那一個宮女,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元英笑容變得十分冷漠,只是又帶著一絲隱隱的得意:“嘉兒,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知道這個流言是你策劃的,這出戏寫的不錯,我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李未央心頭微微一動,面上只是平淡地道:“殿下高估我了,這件事情跟我可沒有什麼關係,若非你突然說起,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元英靜靜地望著李未央,他可不相信對方在這件事情中是全然無辜的,裴後虎視眈眈地針對郭家,恐怕這就是李未央的第一步反擊。他不由上前一步,低聲地道:“這出戏雖然好,可是遲早要落幕的,就像舅父剛才所說,恐怕對於裴後的根基沒有太大的影響。”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誰說我要去動裴後了?”
元英的面上露出疑惑神情,難道這出戏和那些流言不是為了打擊裴後和太子嗎?那她費盡心思籌謀一切又是為了什麼?現在他覺得自己有些讀不懂對方了,他下意識地道:“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李未央笑容變得十分美麗,語氣也很輕快:“殿下,所謂流言便是在人最弱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在人強盛的時候它只能埋下一道陰影,當然這個陰影如果利用得好,也可以成為致命的弱點。”
元英越聽越是奇怪,卻看見李未央裙襬翩躚已然下了臺階,他不甘心又追了上去道:“我希望你能把話說的更清楚一些。”
李未央轉了頭,那清麗的面容在陽光之下閃著動人的光彩,她的眸子深不見底,語氣卻十分平靜:“殿下,凡事需謀定而後動。裴後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她當然知道流言是消不盡的,只能等它漸漸平息下去。可是對於另外一個人他可就坐不住了,你只盯著裴後,沒有注意到這出戏的另外一個主角嗎?”
元英蹙起了眉頭:“你說的是父皇?”
李未央搖了搖頭,給了一個提示:“不是陛下,而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不管是對裴後、對陛下還是對朝政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聽到這裡,元英突然回過神來,“啊”了一聲道:“原來是他!嘉兒,你這主意打的可真妙啊!”
李未央笑道:“我言盡於此,接下來就要看殿下如何表現。”
元英一愣道:“我,我能做什麼?剛剛舅父不是說要我按兵不動,不要著急嘛。”
李未央輕輕一笑,已然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不遠出盛放的梅花之上,笑容十分清淡:“靜王殿下,這麼好的時機若是不能把握住,豈不是太可惜了嗎?不可以正面出擊,也可以從側面打打邊鼓。”
元英聽到這裡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嘉兒果然是女中諸葛,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放心吧,這個流言會越傳越遠、越傳越久的。”
李未央點了點頭:“那我就恭候佳音了。”說著她已然轉身翩然離去
元英一直目送著她的背影,良久只是默默注視,最終輕輕一嘆道:“果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從前我還真是小看了!”
此刻太子的別院中,太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終究勃然大怒,一把推翻了面前的書桌,怒聲道:“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書房中的幕僚和心腹都是面面相覷,他們看了太子一眼,卻都不敢再吭聲,躬身退了出去。
太子依舊是滿面的怒容,像是一頭即將爆發的雄獅,卻苦於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只會讓自己的惱怒越來越膨脹,幾乎不能壓抑,就在此時,他突然聽見了腳步聲,不由怒聲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我不是已經說過全都滾出去嗎!”
門邊響起一道輕柔的聲音:“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太子一回頭瞧見的是冷蓮那一張美麗絕倫的面孔,他心頭一顫,之前嬴楚已經向他要求交出冷蓮,說這個女子是大曆的奸細,可他心中依舊對其依依不捨,這最關鍵的原因,除了冷蓮的美貌之外,還有她的善解人意和溫柔體貼。
冷蓮的身上有一種讓他莫名留戀的感覺,十分的溫暖,竟似於寵溺,他在她身上找到了很難在其他女子身上找到的那種感情,他沒有辦法詳細的描述出來,但他卻隱隱覺得自己心中的那個缺口似乎被冷蓮給堵上了,這才是他寧願和嬴楚鬧得很僵,也死活不願意將這名女子交出去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