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生氣倒沒有,就是把我嚇得夠嗆。你如果覺得跟我聊聊能輕鬆一些的話,我願意奉陪;不過你要是真的殺了人,我勸你還是到公安局自首比較好一些。”
張大美長長嘆了一口氣:“自首也罷,不自首也罷,我知道自己都難逃一死,我就是不甘心,所以我想找你聊聊。”
“那就聊吧,我洗耳恭聽。”鼠目對她說。
她倒挺體諒別人,提醒鼠目:“你的車老停在這兒,別讓警察再抓你違章停車。”
她提醒了鼠目,鼠目發動了車,徵求她的意見:“我們找個適合談話的地方好嗎?”
她連連點頭:“好,你覺著合適就行。”
鼠目說:“那就到紅月亮咖啡廳。”鼠目知道,紅月亮咖啡廳是大眾消費,生意好,人多,附近就是公安分局,相對而言有較高的安全保障。雖然鼠目已經不再害怕,可他面對的終究是一個殺人犯,儘管她很漂亮,鼠目卻不能不提防在談話的過程中她突然兇性發作,讓自己成為她的犧牲品。
市長錢向陽瘦小面黑,此時縮在自家的沙發裡看報紙,從後面看還以為沙發是空的。貌不驚人的錢市長脾氣卻挺大,他邊看報紙邊罵:“這個鼠目,又在利用黨報反黨了,什麼狗屁文章。市政府出面為800多個農民工討回欠薪7000多萬他為什麼不寫?市政府為農民工子女設了民辦小學專項扶持資金解決了1000多名農民工子女讀書難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寫?還在質問”農民工的利益誰來維護?“他以為靠他這一篇破文章就能維護得了農民工的利益?什麼東西麼,”市政府為了創造政績,追求高速發展的經濟數字,對投資商的利益保護無微不至,對農民工的利益漠視讓人寒心“,這是什麼話,真是戴著墨鏡看天氣,在他眼裡普天下都是陰雲密佈。不行,再這樣下去絕對不行!”說著扔下報紙拿起電話就要撥。
市長夫人陶仁賢臉上貼著面膜紙,就像剩菜盤子上蒙了一層保鮮膜,滿腦袋夾著捲髮器,腦袋看上去活像科幻動畫片裡腦袋上裝著天線的機器人。懷裡抱著一隻寵物犬湊了過來:“寶寶,乖啊,看看,爸爸又生氣了,快去勸一勸啊。”邊說邊把狗從懷裡放到了電話機上,狗一爪子拍到電話插簧上,剛剛拔通的電話斷了。
錢向陽一把將狗撥拉到地上,厭煩地說:“你幹什麼?什麼爸爸媽媽的,我又不是狗。”
陶仁賢:“怎麼了?誰招你惹你了?拿寶寶撒什麼氣。”說著從地上抱起狗:“乖寶寶,不哭啊,媽媽抱。”
錢向陽厭煩地瞪了她一眼:“你幹什麼呢?臉弄得跟鬼似的,整天抱著一隻破狗,‘寶寶’、‘媽媽’的,你過家家呢還是有神經病?簡直是人狗不分了!”
陶仁賢也不高興了:“你犯什麼神經?誰招你你找誰去,拿我撒什麼氣?”
錢向陽接著撥電話,電話通了,錢向陽:“喂,趙書記嗎?休息了吧,這麼晚了打擾你不好意思啊。”
趙寬:“沒關係,剛剛躺下。”
“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
“看了,你是說鼠目那篇文章吧?”
“對對對,你有什麼看法?”
“文章列舉的事實部分屬實,但是觀點有些偏頗,對市委市政府對農民工問題的態度和採取的措施瞭解不夠,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以偏概全,總體上看是負面的。”
“趙書記,我問你一句話,你別多心,鼠目寫這些文章你事先知不知道?”
“我以黨性和人格向你老錢保證,他寫的任何一篇文章在發表前我都不知道,說實話,你老錢能主動問我這件事我反而高興,我剛剛還在跟李寸心說呢,就怕你心裡有看法不說出來,我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這樣吧,我明天直接找他們社長跟主編談一下,今後對這類批評性的文章一定要認真把關,起碼要保證事實的完整性,不能給市委和政府的工作帶來被動。另外,從明天開始,組織新聞機構對市委市政府關於解決農民工問題的方針和具體措施進行一次深入採訪,整體報道,爭取消除這篇文章帶來的消極作用!”
錢向陽的氣消了,緊繃的臉恢復了柔和,口氣也緩和了許多:“那就好,那就好,我抽時間也找你們家寸光談談,溝通溝通。”
趙寬:“那就最好不過了,鼠目,哦,就是李寸光,你不瞭解,文人墨客的脾氣重得很,順毛驢,說件事你別笑話,上次他發了那篇《政績工程何時了》的文章後,我跟他談崩了,至今不登我家的門,你跟他談談可能反而比我跟他談的效果好。你明天給勞動局、勞動執法大隊、教育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