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日本的幕府和大名徵收了全國五成以上的糧食。而這些存糧,對於僅佔人口比例10%的統治階級來說,根本吃不完的。所以,日本的幕府和大名,透過與糧食商人合作,委託糧食商人將這些糧食在市場上銷售掉,換取金錢。
而整個日本的市場,每年銷售的糧食達到5000萬石以上。如此巨量的糧食在市場上銷售,使得日本糧食的價格維持在300錢~400錢便可以購買一石的低廉價格。
日本的畸形糧食制度,一方面種糧食的人飢寒交迫,另外一方面市場上大量的糧食被傾銷賤賣。至於日本底層的農民或者賤民之類的餓死,這並不在貴族們考慮範圍內。封建領主也不可能因為農民飢寒交迫,而減少糧食徵收額度。總而言之,日本的畸形制度,造成了透過海運,將糧食賣到大明,能夠源源不斷賺取差價利益的空間。
而大明願意進口糧食,也深受日本政府和商人的歡迎。畢竟,他們也為日本市場糧價偏低,不得不賤賣而頭疼。
總而言之,由於日本廉價糧食販運到市舶司港口之後。漕運衙門與市舶司衙門之間的矛盾。逐漸的升溫了。雙方神仙打架,底層的船工、海員們,往往也受到鼓動,互相的發生摩擦。
漕運總督屬於朝廷的封疆大吏,比之各省的督撫的權勢,也不見得小多少。
而天津市舶司,市舶太監陳觀魚也並非慫人。非常護短。
市舶司與漕運的人,三天兩頭打群架,這也是大直沽一景了。
“這裡面。恐怕還有東林黨人在搗鬼,漕運一向是東林黨人把持!”陳觀魚補充說道。
這漕運總督,做的最長的應該是萬曆年間的李三才。此人便是東林黨靈魂人物。而現任的漕運總督朱大典,也是東林黨人。朱大典卸任後,下一任的漕運總督史可法——還是東林黨人。
可以說,明朝滅亡之前,東林黨人把持了朝廷絕大多數的實權職位。東林黨人把持漕運,使得東林黨派系的商人,在漕運上基本上無需納稅。而沒有東林黨關係的商人,在運河上被各地衙門重複收稅,以至於運河上行駛千里,納稅的價值已經比貨物的成本貴了幾倍——這種錢權結合的方式。也是東林黨壟斷朝野勢力的根源。
而市舶司的出現後,開始動搖了漕運的壟斷,因為用海運的方式到達天津,僅僅向市舶司納一次稅即可,而天津多的是南來北往的鉅商和跨國貿易的海商。一般的貨物。只要運到天津,很容易找到買家。…;
廉價、便捷的服務,使得市舶司的海運不斷蠶食漕運的傳統利益。
而漕運在成本上的劣勢明顯,公平的環境下,競爭不過市舶司。因此,便想出一連串的毒計。
“大直沽的碼頭。漕運衙門經營已久,大多數的地皮、碼頭、倉庫,皆是對方所有。我方的碼頭泊位,只能停駐10艘海船。船多了,就需要租用漕運衙門的泊位。而漕運衙門泊位,眼下已經漲價到一天500兩銀子,海商若是在港口停留一個月,居然要付出一萬五千兩銀子給漕運衙門。我市舶司與其據理力爭,對方反而步步緊逼……要將咱們趕出大直沽!”陳觀魚憤然的說道。
肖圖白道:“在大直沽也非長久之計,你看若是將碼頭直接遷往海灘如何?”
“海灘?”陳觀魚愕然。
肖圖白笑道:“對,就是海灘、塘沽、漢沽等地,既與特區的位置靠近,又是天然適合開闢海港的地點!”
後世的天津港,早就不是大直沽。事實上,大直沽在後世逐漸成為了市區,隨著漕運衰落,河流改道等等因素,早就看不到碼頭。
而塘沽、大港、漢沽等地也是天津境內河流的出海口,直接瀕臨大海,比之直沽能夠容納更多的貨物吞吐。
陳觀魚斟酌片刻道:“若是重起爐灶新建海港,恐怕又將投入數萬兩銀子。”
肖圖白道:“大直沽的碼頭,容納的貨物吞吐是有限的。只有真正在廣闊的大海上建設海港,才能夠容納未來幾十艘,甚至是幾艘大帆船停泊。將來,另行建設海港,恐怕也是必須要做出的選擇!”
事實上,另行建設一座全新的海港,不但是進出口貿易的需要。未來的海軍,也是需要擁有一處優良的軍港。關於未來的海軍名稱,肖圖白都想好了——大明皇家海軍!
而目前,肖圖白並未準備直接組建皇家海軍,而是準備曲線建軍。先讓市舶司組建一家“渤海運輸貿易公司”,貿易公司組建自己的船隊,逐漸鍛煉出一支能夠遠航,具備專業素質的準海軍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