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賀單刀直入地說。
“來為你加油的。明天就要比賽了。抱歉,我不能去為你加油。”
“揮動竹劍時,很難留心周遭的情況。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此外還有什麼事嗎?”
加賀一問,沙都子伸長脖子探探他的身後。加賀也轉頭,看見森田又回到辦公室看著漫畫。
“昨天我去過波香的家。” —— 儘管離辦公室有十幾公尺,沙都子的聲音卻低得連加賀都幾乎聽不清楚 —— “我曾經跟你提過吧。就是在波香房內發現的化妝品瓶子,昨天我問過波香的哥哥,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用完的空瓶,卻裝了些奇怪的東西。加賀聽她指出化妝品瓶子時,就覺得事有蹊蹺。
“放了毒藥嗎?”
本是一句玩笑話。並不認為波香是自己喝下毒藥。但是,沙都子的回答卻大出意外。她說:“是。裝了毒藥。”
加賀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發麻:“騙人的吧!”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不騙你。”
沙都子大概已從震驚恢復過來了吧,只覺得她的神態如往常般平靜:“裝進毒藥是事實。但是,事情有所出入。雖然毒物已經化驗出來,但那並不是氰酸鉀。”
“是什麼?”
音量好大。加賀慌忙回頭。森田仍保持那副神態,獨自發笑盯著漫畫。
“那麼,是什麼?”
“砷。”
“所謂砷,是亞砷酸嗎?”
因為曾在幾本書上讀過,以白色粉末的亞砷酸做毒藥,所以脫口而出。或許是從父親的書上看來的吧。
沙都子稍稍點頭。
“我不知道詳情,但從前似乎被當作農藥使用。因為有殘留性毒,現在禁止 ”
“農藥啊? 當然。”加賀記得,似乎稱之為砷酸鉛。好像從 《 門前的夥伴》一書看來的。
“為什麼波香有那種毒藥呢?”加賀試探性地詢問,沙都子果然蹙著眉,一臉陰鬱。
“警方也想不通。好像有人認為是準備自殺的手段之一。這樣一來,她也可能持有氰酸鉀。”
“常理的判斷。”
如果她持有氰酸鉀和砷酸化合物二種毒藥,那麼砷酸和氰酸鉀同樣被發現,應是很正常的事。但到目前為止,尚無那樣的訊息傳出。
“或許這是事件的關鍵所在。”加賀舐舐唇,“然而 ”
想開口的沙都子顯得有點迷惘。對她而言,是很罕見的:“最近,有沒有和誰談過?”
這個“誰”,可能指參加雪月花儀式的人吧。加賀輕咳一聲後,答道:“沒有。”
“嗯。我也是。”彷彿那是罪惡。她一臉憂鬱。
“沒辦法的事。即使你通盤說出,或許也會被懷疑。”
“真可悲。”
“這是考驗。”
不知加賀的話是否落於俗套。沙都子顯得訝異,有點哭笑不得。為了改變氣氛,她搔搔頭。
“明天加油嘍!”以堅穩的口氣表示後,快步走出走廊。黑色的裙襬在風中飛著。
加賀回到原來的地方,慢慢拿起竹劍。忽然想起自己說的那句“考驗”。
—— 說了無聊的話。
彷彿想遺忘般,他胡亂揮動著竹劍。
在學校食堂吃過中飯後,加賀拿起竹劍和防身用具走向大門。但是剛踏出一步,他就停下腳。一輛眼熟的紅色雪鐵龍進入眼簾。
—— 這樣一來,請她送自己到市中心
今天是週末,在上週之前,他總是到警察道館作練習。明天就要比賽了。前陣子練習時,三島亮子還說過,以後自己不再有機會坐這輛車呢。
加賀向車內察看,不見三島亮子的蹤影。只有那副曾經看過的黑色太陽眼鏡,隨意地擺在駕駛座前。
他在那裡等了將近十分鐘,依然不見三島亮子出現。
—— 拿她沒辦法的大小姐。
將防身用具及竹劍放在雪鐵龍旁後,加賀再度走進大門。
加賀估計,她恐怕到劍道場去了,正舉步準備前往時,意外地在網球場前看到她。她正由鐵絲網走向門口。場中有幾組隊員正準備練習。其中還包括若生和華江。他們二人已在上回的比賽中獲得亞軍。
三島亮子難得一臉深思熟慮的樣子。但一見到加賀,眼光立即炯炯有神。
“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哦!”
“你在做什麼?”加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