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遲疑著:“他對你不好嗎?”
她不習慣於詢問別人夫妻間的事情,即使與百里霜已極為親近,骨子裡仍覺得那是人家的*,若非她主動說,不好探尋。
“還成!”
百里霜笑笑:“打過鬧過,也算是患過難,只是有些毛病是積習難改……”
她淡然一笑:“我懷了身子,婆婆送了兩個丫頭給他,說是在書房侍候筆墨的……其實不就是通房?還遮遮掩掩的,打量別人都是傻的!”
“那你……”
在這裡,通房妾室都是些玩意兒,哪家做正室的若硬要攔著,反倒是善妒,不受輿論支援,還落個不賢的名聲。
“我跟桑成林說了,他願意收用就收用,要用幾個我都不攔著,不過,以後別想再沾我一下,噁心!”
百里家不興納妾,男性長輩幾乎都只一妻,孩子都是嫡出的,而定國公府上恰恰相反,爺們個頂個地都好幾房妾室姨娘,算上通房暖床丫鬟就更多。
在後宅清靜的環境下長大的百里霜嫁到定國公府,的確是很不能忍受。
“那他……”
“他是保證說不會,反正我回家與祖父父親都說好了,他若收用了別個,我就析產分居,我娘今天去府裡找我婆婆去了,自家受了多少小妾的苦,嫡子都沒了一個,居然還給兒子塞女人,這都什麼人吶!”
百里霜好一頓吐槽。
有孃家撐腰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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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賞閱萌生
那天百里霜把錦言當樹洞,好一頓地吐啊吐啊,後來,是桑成林來接的人。
或許是懷孕的緣故,多憂多慮了,百里霜是桑成林命定的妻子,等了好多年才娶上的,不至於為了個通房就鬧掰了吧?
錦言毫不懷疑如果桑世子敢偷腥,百里霜就敢析產分居,以百里家的護短,絕不會輕易放過。
當初結親時可是說好的,桑成林非無子不納妾……什麼,通房不是妾?沒妾的位份?
論咬文嚼字,百里家若自認第二,怕是沒別的家趕跳出來說自己第一。
但願大家都好好的。
所以說,環境很重要。
本來桑成林未必有心,但經身邊的人一撮弄,自己心志又不夠堅決,頂不住下半身的壓力,結果就一失足成千古恨!現代還有個教唆罪呢,桑家老孃絕對是不需要承擔這種罪名的。
長者賜,不可辭。
自己身子不方便,也不知道體貼丈夫貼身服侍?
誰都有極好的藉口。
只有百里霜沒有。
挺悲哀的。還好,她有個強大無比的孃家。
……
轉眼就到了辭灶這日。
這天,衙門放一天假。
聽說侯爺在書房忙。聽說駙馬回府了。
沒被任何安排差事的錦言在自己屋裡剪紙玩。
忽然就起了興,她自小就喜歡剪剪折折的,後來還偷閒在剪紙手工坊上過課。
錦言剪了一連串的小飛機,幾個丫頭看得好奇:“這是什麼鳥兒啊,怎長得這樣?”
是啊,這是什麼鳥兒呢?能裝人的大鳥?
錦言笑了,若是這般講出來,她們定會笑道:“……夫人慣會騙人……”
前世的很多景象越來越模糊。她都懷疑是不是真有過那樣的日子,還是,眼下是前世中的一場夢?
……
晚間要一起聚餐。
錦言早早收拾利索。去往正院。
辭灶的儀式並不複雜,在灶王爺神像前放了柿餅、花生、瓜子、點心等供品。顯眼的是正中擺放的麥芽糖做的糖瓜,邊上還有用金箔疊的元寶,用紙粘的錢袋子、糧袋子數條。
供品擺上片刻後,將元寶等連同“灶馬”,以火焚之。
主持祭灶的人是駙馬任懷元,口中唸唸有詞,等到紙化為灰燼。從“奠壺”裡倒出“奠酒”橫著灑一道。
任懷元與任昆向灶王磕頭。
下拜時任昆眼風向一旁掃過,入目是一抹櫻花粉,那是錦言的裙襬。
她安靜地立在一旁,帶著甜美的笑意。專注而投入地跟著母親祭拜,渾身上下散發著溫柔靜謐的芬芳。
彷彿真有帶著香氛的輕風吹過,撫慰了他的心,永安侯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劃出愉悅的微弧。
三叩首之後儀式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