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懷我們的時候把腦袋給我們換一換就好了，女子無才便是德，我要了這頭腦也沒什麼用。”佘瑤從門口抓了一把雪，敷在佘耀耳朵處。天上的雪似乎還不如佘瑤的手臂白。 “額……妹妹，我怎麼發現你這是在誇你自己呢？”佘耀似乎想到了什麼。 “啊。”佘耀大叫，原來是佘瑤把雪球塞在佘耀後衣領處。 “我問你，回來時門口的馬車是誰家的？” “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是新來的縣令曲明羽的。” “我再來問你，這曲明羽到任三個月了，從來沒有來咱們家，今天他突然帶了這麼多禮物來，是來幹什麼的。” “不知道。”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們家是縣裡首富，他家有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還有一個傻兒子，你說他要幹什麼？” “哦……我明白了，向你提親。” 佘瑤真是氣炸了，尋思著以後是不是得找個上門女婿來，隨即想到哥哥還年紀小，將來家裡還得指望他，我要心平氣和的跟他講道理，生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滴。 於是平復了一下心情，柔聲道：“哥。” 佘耀看到佘瑤這副表情，立刻捂住自己耳朵，蹲到牆角，道：“妹妹，我錯了。” 佘瑤暗想我這哥哥怎麼如此不爭氣，趁我還沒嫁人，得好好替爹爹管教他。 佘瑤柔聲道：“哥哥，其實你也只比我從孃胎裡早出來那麼一會兒，所以我得叫你哥哥，但如果是我先出來的，你得叫我姐姐，對吧？” 佘耀點了點頭。 “好！”佘瑤突然大了大聲音，道：“從現在開始，就當是我先生出來的，你，弟弟，到我床上來。” 佘耀一溜煙兒滾到床上去了。 佘瑤注視著他，緩緩道道：“那曲明羽要求親的物件是大姐。” “什麼！”佘耀一下子跳了起來，最後笑道：“不可能，就算提了也沒用，大姐可是一定要嫁給三哥的，這點縣裡人盡皆知啊，這曲明羽提親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女方有沒有婚約。” 佘瑤脫了鞋，爬上床，其實這應該叫炕，北方一年四季溫度差異大，所以家家戶戶都用土炕，在鍋底燒火這樣飯熟了炕也熱了，用來冬天取暖。 佘家是大戶人家，佘員外對三個孩子更是愛惜無比，所以不但在讓下人從外面燒了炕，而且還在屋子裡燒了許多炭火。屋子這時已經熱了起來。 佘瑤點著蠟燭，脫下衣服，只穿著貼身衣物，用被子裹住身體，屁股坐在炕頭，身體倚在牆上。 二人是親兄妹，年紀又小，而且從小到大三人一起洗澡，從不避嫌，只是最近大姐佘瀟不和佘耀一起洗了。 佘耀也湊到了炕頭，拉了個被子蓋在腿上，把冰涼的雙手壓在屁股底下。 佘瑤裹著被子搖頭：“這曲明羽的父親曾經在南朝做過禁軍統領，前朝隋煬帝領兵南下，他當時還是晉王楊廣，曲明羽的父親第一個投降，並幫助楊廣活捉陳叔寶，從此飛黃騰達。曲明羽的父親臨終之前正值天下大亂，各個大帥你爭我奪，天下大勢根本不明朗，於是破釜沉舟，讓曲明羽投靠在太原的李淵。” 佘耀咋舌道：“不愧是在禁軍混過的，眼光果然毒辣，竟然直接選中了太上皇。” 佘瑤又把髮簪拿下來了，長長的秀髮披散在肩，雖然才八九歲的年紀，但已經出落的不得了，佘瑤梳著頭道：“是啊，所以你以後做決定的時候必須慎之又慎，咱們家祖上就從來沒有出過當官的，萬一哪一天你踩到狗屎運的混了個一官半職的你無論說話做事，必須得慎之又慎。” 佘耀笑道：“可惜大唐不要女官，否則你一定是一品。” 佘瑤幽幽嘆道：“這曲明羽雖不如他爹在官場圓滑，家裡威勢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直仗著他爹的餘威橫行霸道，仗勢欺人，幽州的時候他兒子強搶民女，害的這家人自殺……惡跡斑斑，數不勝數。” 佘耀奇道：“強搶民女幹什麼啊？” 佘瑤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問過耿文化老先生，他說等我長大就知道了。” 佘瑤雖然是神童，但不到十歲的孩子對這種事情怎麼知道呢？但她卻知道強搶民女是不對的。 “有句話說叫老天想讓你滅亡，必先讓你瘋狂，一日在廟裡看上了一個美貌女子，欲行……嗯非禮……” “什麼叫欲行非禮？” “耿文化老先生說等我長大就知道了。” “哦。” “嗯，欲行非禮，當時被那小姐家的丫鬟打倒在地，隨即三拳兩腳把他身後的狗腿子打倒，然後派人把他們送進了大牢，出來以後就傻了。”佘瑤道。 “哇。”佘耀眼裡充滿了不信：“那是誰家的小姐啊，丫鬟都這麼厲害。” “幽州法槽的孫女。” “……，然後就被貶到咱們縣了？” “然也。” 佘耀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平時爹爹對誰都能真心相待，唯獨這種壞蛋，爹爹從來都是離得越遠越好，所以他到任三個月爹爹從來沒有拜訪過他。” “哇，我弟弟好聰明。”佘瑤鼓掌叫好。 佘耀氣鼓鼓道：“我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