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仰後摔個大岔八,狗兒拍手大笑:“王八摔個屁股墩,沒臉回去見老爹!”
狗兒在配音,我一旋步加上力量,早又一鞭抽下去,老胡急忙用手一擋,鞭梢啪地抽在他手心上,手心立刻腫起一條血印,定睛細看,由鞭梢抽到他手心裡的赫然是一條眉毛!
我一停停住,老胡順我目光把自己的手反轉看了看,半張著嘴深吸口氣,不可思議地抬另一手往右眼上幾處按了按,果然少去一整條眉毛——還未出血。
“好辛辣鞭法!”老胡抖索著喊一聲,翻身跪地咚咚咚給我磕起響頭:“小白臉爺爺饒命!小白臉爺爺饒命!”
我冷眼瞅著他的醜態,靜靜地淌下廬山瀑布汗:一個年玉瑩都這麼厲害了,先動手的十三阿哥現在怕不是開始動手做人肉叉燒包了?
所謂狠狗不叫,叫狗不狠,是真有道理。
老胡這一犯膿包,那些個奴僕都蒙了,十三阿哥哪肯看顧,縱跳橫躍,幾下就把他們打的人肉堆似地倒在一處,害我在第一時間想起一篇名文《天呀裂了地呀崩了我呀被NP了》。
但外邊又湧進來更多明火執仗提棍拿刀的家丁,十三阿哥一聲長笑,返身過來,一腳重重踩踏上老胡背心,先令他啃到一嘴灰,這才寒聲大喝:“都住手!”
他將腰中繫著的黃帶子一撩,啐道:“北京城十三阿哥愛新覺羅?胤祥在此!今日代九哥收拾奴才,哪個敢動?”
眾人不禁呆若木雞,只圍了個半圓逼著我們。
阿蘭呻吟一聲,披頭散髮自地上爬起,許是手腳乏力,她歪歪扭扭爬起身,有大半頭髮倒披下來,蓋住正臉,配合上她的姿勢,恰恰拗了一個酷似貞子的造型,乍一打眼,我手一顫,馬鞭子啪嗒掉落地上。
十三阿哥猛地一腳將老胡踢了個滾兒,一手指定阿蘭:“這個女孩子十三爺我要定了!你們好好兒給我護送到北京——回去我和九哥說話,她少一根汗毛,有你們立旗杆的時候!”說完,他拍拍手上的灰,從眾人閃出一條道徑直往外角門四阿哥守候出走去?
我忙回身跟上他,心頭猶在亂跳:跟著高幹子弟就是好哇,打人鬥毆不用上派出所,只是這年玉瑩太古怪了,小小年紀,身上怎麼來的功夫,一鞭子抽了人家一條眉毛,怪寒驂人的,以後我還是少動手為妙,我是信唐僧的,連王八都不愛殺,砸到了花花草草的就不好了。
四阿哥見我們出來,先親手把十三阿哥衣服遞給他,令他穿上,又下死勁盯了我一眼,我反正扮縮頭烏龜到高福兒那找到自己騎的驢子——我上驢速度慢,一向比他們先動作晚出發。
西院眾人都給十三阿哥的氣勢震懾住,當真沒人出來追,我們一行當夜往北上了官道,認了十里廟方向而去。
想我讀大學時候也常通宵出去唱K什麼,但下半夜這麼騎驢夜奔的還就是頭一回:“看前面,黑洞洞,待我上前殺它個片甲不留……”
身邊坎兒問道:“年姐姐殺誰呢?”
十三阿哥前面回頭笑道:“殺驢唄,她做夢都說這話。”
第三章
經了江夏鎮這檔子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歸心似箭,跟大隊人馬回合後,也不換高頭大馬了,直接拉到運河乘官艦趕往北京。
一路還算順風,大家心情不錯,只有我這個小可憐不分日夜倒在艙房裡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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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穿越時空的後遺症吧,我在船上除了躺著,不論站著、坐著、跳著,只要腳一沾船板,立刻發暈嘔吐,好在四阿哥他們也不會指著我服侍。
苦過半月多,好歹是過了通州,隔天便到北京城朝陽門碼頭,拋錨靠岸。
我總算告別已被我睡出了一個凹下人形的小小床鋪,歡天喜地穿戴好,蹦噠出去上了船面。
一瞅,譁,這運河河道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兩岸店堂鋪肆鱗次而列,人來人往,在古代也稱得上繁華地帶了。
大概為了接兩位皇阿哥欽差,對岸碼頭上還搭了一個大蘆棚,叮叮咚咚地禮樂不斷,隱約見十幾盞黃紗宮燈下一群穿朝服戴帽翎的官員們向官艦這兒潮湧過來,我溜到船頭,想再看清一些,卻迎面撞上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冠服齊全地自正艙出來,後頭還跟了兩列侍從,都是排場。
自從沒聽四阿哥話留守而是跟著十三阿哥跑進劉八女宅子西院打人之後,我見到四阿哥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外加我上船頭一天,就在他面前華麗麗地大吐了一通,搞得他一天沒用過飯,哪裡有臉見他,我趕緊一低頭,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