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大學建築系。”蕭逸如實回答。
林萍聞言不由的一臉疑惑,“你是大學生?”
蕭逸癟了癟嘴,“我學生證就在兜裡。”
林萍叫人取過蕭逸的學生證細細的看了一番,照片上的蕭逸一臉陽光,笑得格外燦爛,正是眼前這個她一直認為是流氓的傢伙,只是林萍還是有些想不通,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為何會懂的開手銬的技術?不過她也沒問,她知道蕭逸若是不想告訴他的話,隨便找個藉口便能糊弄過去。
“家庭住址!”
蕭逸想了想,卻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說,索性將他身份證上的地址背了一遍,這身份證是他回國後花了一大筆錢搞的,當時華夏國正遭受一場史無前例的自然災害,許多縣城和小鎮被夷為平地,蕭逸便說自己是哪裡的人,反正也無從查起。
林萍聽到蕭逸說出的那一串地址後,柳眉不由的微微皺了皺,抬頭間眼神忽然變的溫和起來,蕭逸說的那個地方她知道,在那次自然災害中被夷為平地,倖存者寥寥無幾,眼前的這個傢伙,恐怕也是倖存者吧。
林萍心裡嘆了一口氣,想起那次國難,心頭便隱隱作痛,這些年她一直都在捐出自己能力範圍內的薪水支援著災區建設。
“家庭成員。”林萍的語氣已變的溫和起來,因為她實在是不忍心揭開這個男孩的傷疤,但又是必須詢問的程式。
蕭逸沉吟了一陣,想起自己的身世,感覺有些悲涼,平常和人打交道的時候蕭逸最怕的就是談起自己的家庭情況,蕭逸總不能能告訴他們自己母親是一條母狼吧。
“沒了,就我一個。”蕭逸的言語間有些悲傷。
林萍感覺心頭一痛,看著眼前這個大男孩,眼裡滿是同情和憐憫,頓時覺得這個大男孩卻似不那麼討厭了。
“今天打架,雖然是對方先動手的,但打架始終不對,以後不許打架了,知道麼。”林萍此時說話的語氣像似一個大姐姐關心自己的親弟弟一般,聽的蕭逸心頭一暖,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心裡卻明白這是林萍有意放他一馬。
簡單的辦完一些手續後,林萍將蕭逸送出了局子,蕭逸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大喇喇的走在前頭,卻是看也沒有看林萍一眼,這讓跟在後面的林萍有些內疚,後悔不該將這名大男孩抓來的,他的身世已經夠可憐了,卻是將蕭逸吃他豆腐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喂,你等一下。”林萍忽然叫住走在前面的蕭逸。
蕭逸回過頭,挑著眉毛道:“怎麼,還想抓我?”
“不是不是……”林萍連忙搖著頭解釋道:“是這樣的……”林萍一面說著一面從自己的小挎包裡掏出一個錢夾,從中抽出一小疊粉紅色的鈔票遞道蕭逸跟前道:“給,拿去吧。”
蕭逸有些莫名其妙,這女人不會被自己那一抓把腦袋抓秀逗了吧,哪兒有平白無故送錢的道理,“你這是幹嘛,秀逗了啊!”
林萍微笑著看著蕭逸,溫柔的道:“拿著吧,我知道你們家鄉受災嚴重,不過你一定要撐下去,要堅強,知道麼,以後你如果願意的話,就把我當成是你的姐姐吧。”
蕭逸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女警把自己當成是災區的倖存者了,不過卻是感覺鼻子有些發酸,這種關懷,蕭逸從小到大卻是第一次享受到,此刻他才知道,這個社會還是有好人的。
看著蕭逸愣在原地,林萍以為他不好意思,將鈔票塞道蕭逸的手裡道:“你如果願意把我當成姐姐的話就收下,平時別太省了,吃好一點,用功讀書,缺什麼給姐姐打電話。”
蕭逸吸了一口氣,緊緊的繤著那疊錢,不多,只有兩千塊左右,但是蕭逸曾經捏著上億的支票也沒有那麼在意,卻是話也沒說,轉過身去自顧離去,蕭逸很怕女人的淚水,但是更怕自己的淚水被別人看到,這是蕭逸這輩子流的第二次眼淚,第一次是他們傭兵團全軍覆沒那次。
林萍看著這個大男孩的背影,孤獨,堅強,脊背永遠挺的筆直,似乎天下沒有什麼事能將他壓垮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背影林萍竟然有些不可思議的想到了一種動物,狼!孤獨的狼!
控制自己的情緒,是每一個僱傭軍必修課程,蕭逸更是將此做到了極致,面對受傷而會拖累隊伍的兄弟,即便是朝夕相處,喝過血酒拜過把子,蕭逸也會好不猶豫的扣下扳機,每次他的心都在滴血,但卻能將其牢牢壓抑住,戰場上,情緒隨時會要了自己的命!
很快的,蕭逸便將這種感動埋藏在心底,又恢復了平靜。
黑夜,殘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