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胸腔內裝上自發頻率振動器,採用模擬面板配合水路迴圈系統的類呼吸裝置,人偶也可以造得如真人一樣。”侍從笑笑,知道杜斯蒂先生對他的話起了疑心,“主人交待過不可逾禮,因此很抱歉無法做到像電視上那樣將頭顱取下之類的舉動,那是精技坊的規條中所不允許的。”
“可是你的意識……”杜斯蒂先生雖然打消了摘下對方腦袋察看那樣粗魯的想法卻仍然對侍從的思想意識產生萌生了興趣。
“很抱歉,那是商業機密。好了,我們已經到了,請先生和夫人進去吧。”侍從說著輕輕地扣了扣門扇,隨即推開掛著由長短不一的金屬條做成的門鈴的厚重門扉,鞠了個躬離開了,留下杜斯蒂夫婦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驚詫莫名。
“兩位請進來。”
門內傳出冷淡的男聲,彷彿是金屬質感的聲線冰冷而準確地直達杜斯蒂夫婦的耳中,兩人同時打了個冷戰,戰戰兢兢地彼此推搡著進入門內。這一進去,便是另一重的驚訝!
估不到房間應該有多大,放眼望去首先所看到的便是滿牆堆得如山般高的書籍,厚厚的如同磚塊一般的書堆得雖零亂卻相當有秩序,從百科到基礎機械知識入門,大小類別不下百種卻各自標分精細,各種各樣的機械裝置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穩穩運作,像是存在已久,久至理所當然!
頭頂是人工的太陽散發出光熱,懶散的雲朵忽而隨意閒逛,忽而又凝聚、膠結在一起,在盆栽上空翻滾後降下適當的甘霖;底下桶狀的機械打掃機正安靜地清理房內的灰塵,時不時攏攏被主人弄歪的書摞;長著修長雙臂的修剪機快速而精妙地修理著房內的盆栽,並往空中噴射著不知名的馨香劑,使得整個室內瀰漫著自然的氣息;一臺原始的由導軌、蒸汽閥及活動臂組成的推動裝置正忙碌地衝泡著香茶;幾臺不知用途的巨大機器分立在房間的四角默不作聲,只在偶爾發出一陣輕微的隆聲……在這所有機械的中央是一隻巨大的鳥籠,籠內同樣堆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一張堆滿了精密儀器的巨大工作臺前,一名穿著灰色工作衣的男子正埋首工作。他看起來相當忙碌且聚精會神,以至於杜斯蒂夫婦一度懷疑剛才的聲音是否是幻聽而不知道該不該打擾對方,但那男子很快地放下手中的活,隨即那鳥籠帶同書冊便自動升起,懸吊到空中後不知收到何處去了。
“杜斯蒂夫婦?”男子一開口便讓人毫無疑問地確信剛才的聲音並非是錯覺,那樣冷淡而精準的表述聽過一次很難忘懷。
“您就是技都先生麼?”杜斯蒂夫人有些不悅地問,對於對方不奉茶不看座的待客之道頗為不滿。
男子點點頭,算作回答,伸手摘下面部的連頭口罩及戴在左眼上的高倍放大鏡,露出一張令人驚歎的面孔。同樣是金色的頭髮卻泛著淡淡的銀色,整張臉的五官精準而深刻猶如巧手雕鑿出一般,無論是灰色瞳仁還是薄薄的唇瓣都勘稱完美卻到處遺留著冷淡的金屬氣味,技都的面容比起之前自稱人偶的侍從更令人聯想到機器這兩個字。這樣一想,再完美的容貌也無法令人產生絲毫屬於人的感情來,杜斯蒂夫婦甚至在心底產生了恐懼的感受。
“二位想要什麼?”技都不以為意地接過機械臂遞來的香茗,淺淺啜了一口,就連進食的姿勢都精簡而概要,不浪費分毫體力。
“我……我們……”杜斯蒂夫人推推兀自發呆的丈夫示意他開口,無奈杜斯蒂先生也許是過分驚訝於面前的一切以至於暫時喪失了基本的反應。
“我們是紅線小姐介紹來的。”杜斯蒂夫人吞吞吐吐地開口,對於面前渾身放出森冷氣息的男子有種被看透的不舒服感受。
“我知道。”技都冷冷地打斷杜斯蒂夫人的話,“說重點。”
“是……這樣的。”杜斯蒂夫人勉強壓下不快的情緒,理了理思路試探性地開口道,“不知紅線小姐有否跟您說過我們的情況?”
“我們交情不深。”技都依然是冷冰冰的語氣,萬年寒霜般的表情令杜斯蒂夫人直覺地瑟縮了一下。
“兩……兩年前,我和先生將他的姑父姑母接來家中居住,因為兩位老人家無子無女,所以便由我們承擔贍養職責,一年前姑父突然亡故,姑母也許是受不了打擊從那以後精神變得大不如前,時而神臺清明時而又恍恍惚惚,今年年初的時候更被確診換了老年痴呆,真是可憐……”杜斯蒂夫人說著執起手帕似乎泫然欲泣。
“杜斯蒂夫人,你我都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請將您的來意直接說明。”技都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到人靈魂深處,令到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