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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又看看大哥,壓抑的氣氛籠罩在這對父子上空。他眼睛忽閃忽閃轉了轉,假裝不經意地踱到了嚴予行身側,那裡的花梨木臺子上,擺放著大號玻璃魚缸,裡面一隻珍品德薩斯羅漢魚正悠閒地游來游去。

羅漢魚頗有靈性,會與人嬉戲玩耍,可是領地意識極強,面對其他魚類時表現得十分兇猛。卓揚故意拿起放在魚缸邊偶爾用來逗魚的鏡子對著裡面照了照,那魚頓時被激怒了,大力向鏡子中的投影撞了上去,尾鰭擺動,撲騰起不小的水花。

魚缸裡的響動提醒了嚴予行,他猛然領會:“爸爸的意思是說……我們該假意和他的競爭對手接觸,故作姿態,以此刺激他,讓他認識到我們的支援有多重要?”

嚴耀欽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目光越過大兒子肩膀,不動聲色地瞄了瞄他身後正歡快玩著水的卓揚,哈,你這個臭小子!

卓揚的目光也極有默契地迎了上來,同時吐出舌頭做了個搞怪無比的鬼臉。嚴耀欽沒忍住,忽然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害得嚴予行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再次緊張起來。

嚴耀欽馬上收斂起情緒,正襟危坐:“這個彼得陳仕途一向平穩,難免會心高氣傲,鼻孔朝天,適當搓搓他的銳氣,今後與他打交道也容易些。不過分寸要拿捏好,虛虛實實、半真半假,明裡一定要給足他面子!”

嚴予行聽得不住點頭,知道這算是被爸爸認可了。又就細節探討了幾句,便回房休息了。

等大兒子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嚴耀欽招呼著魚缸邊的卓揚:“小心些,那魚兇著呢,別給它咬了手指頭。”

卓揚蠻不講理地一撇嘴:“這是你的魚,要是它咬了我,肯定也是被你教唆的。”

這下嚴耀欽來了興致:“我為什麼要教唆它?我想咬就親自動口了!”說著話作勢就要撲過去。

卓揚立刻放開手,一溜煙逃到了沙發上,屈膝抱著靠枕嘻嘻笑起來:“怎麼,這算是多雲轉晴啦?”

嚴耀欽會意地苦笑,又搖搖頭自嘲道:“大嚴呢,就有個小嚴偷偷幫忙,我這個老嚴只能是孤家寡人嘍。”

“真是赤|裸裸的嫉妒啊!”卓揚跳下地跑到嚴耀欽身後,裝腔作勢地伸手捏了兩下對方肩膀,“這下平衡了吧,小氣鬼老嚴?”

嚴耀欽沒說話,抬手拉住卓揚擱在肩頭上的手,握在掌心溫柔地擺弄著,指腹一下下撫過兒子小手指關節上突起的繭子,熨帖無比。

卓揚坦然地任由他握著,幽幽說道:“大哥的反應其實一點都不慢,只是你對他太沒耐心了。很多時候我能很快領會你的意思,僅僅是因為我們兩個的思維方式想近而已。就好像那些西方人,無論中文學得多地道,都沒辦法準確理解我們的傳統詩詞,這和文學修養無關。說不定你換個更溫和的方式與大哥交流,會變得容易些。”

嚴耀欽平靜注視著卓揚的雙眼,用力點了點頭:“好吧阿揚,聽你的,我會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鞠躬鳴謝 泠風 妹子扔的一個地雷~~

☆、苦心經營

在嚴予行;張崇久;凌綵衣,以及所有的助手和下屬面前,嚴耀欽都能夠維持尊嚴;擺出副說一不二、氣魄不凡的“大家長”風範。唯獨和卓揚在一起的時候,就無奈破功了,端也端不起來,甚至常常還會不由自主做出爭風吃醋,斤斤計較等幼稚表現。

這種變化他控制不了,也說不清原因;就好像天生的本能;平時包裹在厚厚的軀殼裡;桎梏在身份與責任的枷鎖之下;一旦身邊只剩下卓揚,那些前半生壓抑過頭的情緒就會一股腦跳脫而出,放肆地喧鬧起來。

對於小兒子假借逗魚悄悄點撥大哥這個舉動,嚴耀欽心裡其實是欣喜又歎服的。從很早以前他就認識到,自己並不是個合格的爸爸,在教育子女這方面,過於急躁和粗暴,為了使兒子儘快具備繼承人該有的資質,將大把超出他年紀與心智的重擔一件件不停扣壓過去,以至於大兒子每每見到爸爸,總像是對著個高高在上的考官一樣,懼怕和敬重多過情感依賴。

在他們父子之間,太需要有個溫和如水、心細如髮的人,來從中調和、過度了。而由卓揚來充當這樣的角色,簡直再適合不過。

當然,這只是從“嚴予行老爸”的角度出發所持有的態度,換成是深愛卓揚的“小氣鬼老嚴”,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變成像袋鼠一樣,胸前長出個大大的口袋,就把他的阿揚揣在裡頭,誰也不給看,誰也不給碰,那些個機巧啊,體貼啊,乖順可愛,善解人意……通通都屬於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