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當成親妹妹般來照顧的,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記分給你,甚至還不止一次為蘇姨娘在祖母、外公和外婆面前說好話……”怨不得前世林依雲喜歡偽裝,原來,裝出一幅正義的模樣,說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看著對方被自己的言行舉止給刺激得狀若癲癇,還真是一件令人樂不可吱的事情!尤其這些話語還句句戳中對方那本就敏感得不能再受刺激的內心……
不過,縱使如此,她也不打算再繼續和林依雲如此“掐”下去了,畢竟,她不是林依雲,這樣的法子,偶爾為之也就罷了,若時時刻刻都這般行事的話,別說噁心她人了,就連她自己都會受不了。
心思轉念間,林芷珊嘴角微勾,以眼神示意田嬤嬤等人將兀自掙扎不休的林依雲從地上拎了起來,又堵住她那張叫罵不休的嘴。
接著,她看了眼聞聲而來,站在不遠處觀望這一幕的眾多家廟修行女子,再將目光轉向身前不遠處管理家廟的李嬤嬤身上,道:“李嬤嬤,你在這兒待了多少年了?”
被叫做李嬤嬤的婦人約摸四十出頭,臉若銀盆,膚色白皙,一襲藏藍色繡花襖裙襯得她整個人多了幾分嚴肅氣息。
若非此處是家廟,定當會讓林芷珊等人以為這李嬤嬤是哪戶小家族的主母。
李嬤嬤微微垂眸,一臉恭敬地應道:“回大小姐的話,老奴是在二十歲那年,被老夫人派來家廟。”
林芷珊微微頜首,目光在李嬤嬤頭上那根通體翠綠的髮簪上打了一個轉,道:“這麼說來,李嬤嬤,你已在這兒待了二十多年了。”
“是。”李嬤嬤心裡下意識地一秉,總覺得林芷珊此刻問出來的這句話含有深意。若換了其它的人前來,她定當毫不猶豫地抬頭直視對方了,但,不知為何,面對第一次前來家廟的林芷珊,她總覺得對方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裡滿是森冷的寒意,彷彿一不小心,那全身血液都會被凍住似的。
“這麼說來,你一向管理有方,御下威嚴,否則,祖母也不會將家廟這般重要的地方交由你掌管。”
這?
李嬤嬤再也忍不住地抬起頭,滿臉疑惑的瞧著林芷珊,不明白林芷珊為何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林芷珊彷彿沒有看見李嬤嬤臉上的疑惑似的,依然自顧自地說道:“若非如此,這二十多年來,家廟也不會這般清淨,沒有鬧出任何笑話,從而影響到定國公府的清譽。”
察覺到李嬤嬤眼眸裡流露出來的喜悅和激動的情緒時,林芷珊特意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吩咐道:“春桃,看賞。”
“謝大小姐賞。”不著痕跡地捏了捏那個荷包,感覺著手下傳來的硬硬的獨屬於金子的質感,再掂了掂重量,李嬤嬤那雙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心裡剛才生出來的警惕和戒備心也早就被她摒棄到一旁,眼眸裡更是流露出濃濃的貪婪。
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娃娃,能有多利害?剛才她也未免太過於自己嚇自己了!瞧瞧,眼下,她隨隨便便回了幾句話,就得了這麼豐厚的賞賜!若她未猜錯,旁邊那些同樣打扮光鮮亮麗的貴女們的來意也頗為不善,只需她經營得當,不愁那賞賜不如下雪般紛紛落到她手裡來……
“聽說,府裡每個月會送一百兩銀子到家廟,並且,每季會送上一些布料飾物……”
正沉浸於自己思緒裡的李嬤嬤,下意識地輕點頭,可,下一刻,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了。
只見她猛地抬起頭,那雙眯成一條線的小眼睛瞪到最大,嘴角咧開,眼眸裡流露出濃濃的驚惶和害怕。
不過,李嬤嬤畢竟是四十多歲的婦人,又過慣了打壓被送來家廟裡修行的主子的日子,看著這些往常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主子們,如今突然落到她都可以肆意欺凌的情景,她就只覺得心裡一陣舒爽。
於是,很快,李嬤嬤就恢復了剛才那幅鎮定自若的模樣,甚至,那瞧向林芷珊的眼眸裡還流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和蔑視,雖一瞬即逝,卻依然被林芷珊瞧在了眼裡。
“大小姐,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被送來家廟的主子,哪一位平時不是動輒花費成百上千兩銀子的?如今,整個家廟共有十八位主子,可卻總共只有一百兩銀子,連每位主子每日一碗燕窩都吃不上,更不用說其它的了!若非老奴腦瓜子比較靈活,和盛京最大當鋪的掌櫃交好,也幫著幾位主子跑跑路,當些個珠寶首飾,大家早就喝西北風了!”
“可,就算如此,眾位主子也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變得面容憔悴,身子更是瘦弱得風一吹就能吹跑,偶爾還時不時生點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