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上神早已表明了立場,偏安一隅不管兩界鬥爭,因而這些年傳入雍聖殿的訊息只能是她爹孃想知道的訊息,旁的一概傳不進來。
瑤夙默了片刻,問道:“哪邊先開戰?狐岐山?”
那一片自有狐神君死後便舉族上下樹倒猢猻散,只餘下小部分族人還守在那兒,從那裡攻進來是最容易的。
雲修搖了搖頭,道:“在往生海附近。妖界重建之後,仙妖結界的大門便挪了地,三萬年來未曾開啟過,五日前結界大門開啟,從裡面湧出來十萬妖兵,在往生海附近安營紮寨。不僅如此,各仙族駐地也出現了大量妖兵,有些地方已經交過戰了,瀾豐仙君閒了三萬年突然上戰場,整個人跟喝了兩缸酒似的勢頭猛得很,狐岐山得各族增援暫且也能守住。”
“妖界這是徹底撕破臉面,與仙界刀兵相見了。仙界安逸了三萬載,就算再次交手仍能與之勢均力敵,可妖界現在有傳送門,將一地的妖兵傳至另一處只須片刻光景,這對仙界……”
“這點無需太過擔心,父神已經知曉此事了。這種妖法太耗費妖力,妖界能驅動的本就沒有幾人,更不可能頻頻運送大批妖兵。再者,若果真如此,父神和母妃二人合力將將仙兵從一處瞬移至另一處,也並非不能。”
“這倒也是。”瑤夙應了一聲,曲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扣著身旁的大石。
仙妖二界十數萬年如一日僵持不下,不太可能存在哪邊對另一邊的絕對壓倒之勢,確實不必擔心太過。
她和雲修都生於太平年代,未曾親眼見過當年處處對峙僵持的仙妖戰場,雖然明知兩界開戰是早晚的事,這會兒仍不免心有慼慼。
雲修低著頭猶豫了片刻,抬起頭來仰視她,聲音壓低了幾分,怕隔牆有耳被她娘聽了去。
“聽說小妖皇失蹤了,現在大權落在了矢嶼手中,所以才開了妖界大門,對妖界宣戰。”
瑤夙敲石頭的動作生生頓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確實,矢嶼本就覬覦妖皇的位置,沒了掣肘,開啟王城的妖界大門與仙界開戰,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又或許,他早就不顧忌妖皇和另一位魔君,就等著一個時機和仙界撕破和平的面紗重新開戰,這麼算來,她和雲修出現在妖界,正正是一個絕好的契機。
“你擔心他嗎?”雲修低聲問著,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雖然傳出來的訊息是妖皇失蹤,但必定不可能是像上回那般是妖皇自己跑來了仙界,是真的失蹤了,還是有人讓他失蹤了,便不好說了。
妖皇成親之日的動靜鬧得這樣大,妖界的人不是傻子,是真的受了蠱惑,還是有意庇護仙界的小神君,一百張嘴裡能說出不一樣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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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夙終於從他的話裡察覺出了異樣,皺起了眉頭,用腿碰了碰他的胳膊,強把他的臉掰了回來。
“你向來不喜歡在我面前提他,這會兒卻主動告訴我他的訊息,還問我擔不擔心,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雲修定定地看著她,眼眶有一些泛紅,喉嚨滾了滾,沒有出聲。
“是不是焉蓉出什麼事了?”瑤夙受了他的情緒感染,也鄭重起來。
他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思緒,定了片刻,才道:“我帶她回了天宮之後她便昏迷不醒,用金蓮給她輸靈力也不見起色,藥王說她體內有殘留的妖毒,仙界沒有解的辦法。”
“救她的法子在妖界?”
“是。”他又頓了頓,一番話分了幾個起承轉合。“我在藥王的藏書裡看見的,遠古妖獸的毒沒有解毒之物,唯有以毒攻毒。妖界有一處禁區毒瘴甚為厲害,傳說那裡面生了一種名叫‘烏蓬草’的植物,乃三界至毒。”
聽老仙君說,當年犯了錯的緲華公主便是被扔到妖界的禁區裡,再也沒了蹤跡,不知死活。
“你要我去妖界替你尋烏蓬草?”
“難道你不想去尋北胤嗎?”雲修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瑤夙心裡猛地顫了一下,避開了他灼人的目光。
“且不說這烏蓬草到底有沒有,那可是妖界毒瘴遍佈的禁區,你不怕我有去無回?再說了,我娘現在只是讓我在自己的院子裡禁足思過,被她知道我跑去妖界,可就真得關禁閉了。”
“但凡我自己有這個本事,我就不來央你了。”雲修低下頭去,一句話說得悶悶的,似乎染上了些澀意。
“我答應了師父照顧好焉蓉,她現在卻變成了這樣,當初我就不該心軟答應帶她去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