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瑤夙的猜測,應該是刀面為了看押好他的俘虜,避開了尋常妖族開設的客棧,特意尋了駐在此處的妖君,將人關進他的府裡。
不得不說,狼族的人,心思卻是比長相細密許多。
她能耍小技巧從王城的暗牢裡逃出來,可也從這妖君的府邸裡將人救出來確實是一樁難事,況且雲修他師姐樣子看起來很不好,想不暴露蹤跡把人帶出來不是件簡單的事。
就算暴露了蹤跡,依照她現在的神力怕是也打不過那兩個妖君。
瑤夙叼著根草杆子蹲在一塊大石上,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犯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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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響亮的鳴叫聲劃破了漆黑的天際。
守在大門口的妖兵驚了一下,不知道往上空丟擲個什麼東西,三丈高的高空登時一片炫亮,將這片不算空曠的地方照得亮堂堂的。
“在哪裡!”一人高聲道。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隻大鳥撲騰著翅膀衝進了黑暗裡,消失的地方還留下了一點五彩斑斕的靈光。
那分明就不是妖界該有的鳥類,倒像斷尾的五彩花鳳凰,幾名守衛相覷了一眼,抽了腰間的兵器追了上去,只留下一人進去稟報。
瑤夙跟著妖族守衛溜進了山洞,洞門關上,將外頭紫月的光隔得一點不剩,山壁帶著點涼意,連火光都是冷的。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僵成了一條人棍,伸手去抽腰間的刀。
瑤夙眼神一凜,快速躲過他劈來的冷刀,反手朝著他的後勁重重一擊,那比她高上一個頭的妖兵便倒在了地上,匍匐在她投下的陰影裡。
聲她輕聲“啐”了一口,將斗篷的帽簷拉低了一些,施了個障眼法蓋住了妖兵的身子,儘量貼著山壁往裡面行走。
這裡的妖力蓋過了她目前恢復的靈力,隱身訣已經不頂用了,山洞的石道太過安靜,靜得連躡著手腳走路都會有細小的回聲,不得不慎之又慎。
走了片刻,前方出現兩條分岔路口,一條燈火通明,隱約可以聽見另一頭傳來的絲竹之聲;另一條只有寥寥火光,空氣中帶著潮溼的黴味。
幾乎不需要思索,瑤夙抬步就往昏暗的那條道去。
牆上的火把靜靜燃著,一面牆被火光映照得透亮,相比之下另一面昏暗許多,正好將她的身影籠罩在陰影之下。
盡頭是一道十幾級的階梯,底下只有微弱的亮光,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瑤夙心裡有些不妙的預感,取下牆上插著的一支火把,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裡,小心翼翼摸了下去。
底下果真是關人的囚室,空間不大,隔成了三間,和暗牢一樣用木柵欄隔著,設了結界通了電流,從裡面是沒法開啟逃出去的。
瑤夙一眼就看到了關在最裡邊一間的雲修和焉蓉,蓬頭垢面地縮在角落裡,可憐得像街上流浪的貓。
這妖君府邸私設的囚房沒有王城裡的暗牢牢固,只能防住裡面的人逃不出來,防不住外面有人來救,瑤夙三兩下破了那小結界,一腳踹開了牢房的門。
雲修此時才察覺到有人來了,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將焉蓉護在了身後。
後者靠在她肩上歪歪斜斜欲倒不倒的樣子,看來是已經受不住先暈了過去。
瑤夙從來看過雲修這樣的眼神,既憤怒又恐懼,像一頭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小獸,隨時可能反撲上來倒咬一口。
可她現在也沒有閒餘的功夫和他解釋,手上的銀匕首閃過一道白光,手起刀落,將他身上結實的捆仙索切成了八大段,再用同樣的手法迅速而瀟灑地將焉蓉身上的繩索也割斷了去。
整個過程雲修一直用那種惡狠狠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直到身上一鬆,他的臉上才出現了詫異的神色,將身上的斷繩扔到地上,不確定地問道:“瑤夙?”
“喲呵?”瑤夙發出一聲表示稀罕的驚歎,“小殿下認出我啦?!”
他伸手穩穩扶住了從肩頭滑落的焉蓉,眉頭皺成了一副錦繡河山圖,又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問道:“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我這副模樣怎麼了?比你們兩者狼狽樣子好多了!”瑤夙自小和他一起長大,深諳他的脾性,就算是他現在的樣子有些落魄,也還是沒忍住要在嘴上功夫贏他。
雖然逞著口舌之快,她還是有些擔心他們兩的傷勢,伸手拉了他一把,跟他一起合力將焉蓉扶起來背在了他的背上。
“我進來得太順暢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