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顫巍巍的伸出四根手指道:“熬到四十就過去了,在獸王族這是我們的本份我們不能反抗的,所以阿加你也不要再扇動大家了,四十年辛苦,換四十年安寧,也值得的。”
阿加的鼻子發酸,被欺壓被奴役的思想已經深入她們的骨髓,她要如何跟她們說?這不是本份,這不是她們生來就要承受的命運,她們可以活得更好的。
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奴也開口了,她是這裡面看起來最健康強壯的,是巴魯最寵愛的女奴,從十五歲開始就跟著巴魯,也只跟了他一個人,巴魯喚她阿彩,她手上抱著她剛剛給巴魯生下的第五個兒子,她給巴魯生的每一個孩子她都可以自己帶到兩歲再被抱走。
“巴魯大人對我挺好,我不走,我也不想跟我的兒子們分開。”
還有幾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還沒有到生孩子的年齡,所以平日裡只是做些苦工,偶爾遇上心情不好的男人才會被打罵幾句,她們的阿孃剛剛退到幕後過了幾年輕省日子。
其中一個叫阿樹的少女早已經定給了老巫的第六個兒子,此時她一臉羨慕的看了看阿彩道:“對,我覺得未來的日子也沒什麼可怕的,大家不都習慣了嗎,我咬咬牙就挺過去了,到時候跟我阿孃一起在後面縫縫衣裳做做飯,也沒什麼的。”
阿加深吸一口氣,心口鈍鈍的疼,比起逃跑失敗帶來的死亡後果,她們更願意留下來任憑這些男人壓榨欺辱,更願意被當作畜生來對待,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變成了這樣?
“阿春,你呢?你也不願意跟我一起逃嗎?”
阿加看著一直以來都安靜的坐在最角落,自始至終都低著頭的女奴,她比阿加大幾歲,從十五歲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都要伺候三四個男人,天狼營地七成的女奴過得都是她這般日子。
之前阿加在天狼湖中撈起的那個死嬰就是她溺死的,阿加當時就看清了她的面容,此刻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三歲女童,懵懂無知的晃著阿春的手臂,奶聲奶氣道:“阿孃,阿孃?”
阿春微微抬頭,抓著自己女兒的雙臂,緊緊地盯著她的面容,眼眶發紅手指握得越來越來緊。
“阿孃你弄疼我了,疼……”
阿春鬆開了孩子的手臂,站起來看著阿加道:“我不走。”
阿加嘆了口氣,她最有把握說服的人也拒絕了她,可是下一刻阿春忽然又說道:“求你帶著我的孩子走,我要留下來,我要殺了那群畜生!”
“阿春你……”阿加吃驚的看著阿春猙獰的面容,所有人也都投來了震驚的目光,阿春旁邊的人甚至還退開了幾步,阿春這一句話要是被聽到,她就得死啊。
阿春流著淚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指著在場所有的女奴,歇斯底里道:“你們這群人永遠只配當那些畜生身下的狗,活得連狗都不如!”
阿春已經在瘋癲的邊緣了,阿加記得年幼的阿春是膽大且開朗的少女,日子雖苦她也咬牙堅持了下來,而且她有第一個女兒的時候非常開心。
可是沒過多久她就開始變了,每日愁眉不展以淚洗面。阿加知道阿春知道母愛和親情,所以她不得不替自己的孩子考慮未來,可是越考慮,她越覺得這一切就是個死衚衕。
有了第二個女兒的時候,阿春想到自己疼到骨血裡的孩子以後也要過上自己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還不如自己親手送這個孩子乾乾淨淨的走,這種剜心刺骨的痛苦和矛盾讓她癲狂,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內疚和自責讓她無法承受,這些讓她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情緒,要把所有的痛苦發洩在那些畜生身上。
正好在這個時候,阿加說要帶大家逃,她終於再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不再壓抑的爆發出來。
“你!”阿春指著阿樹的娘道:“你親手把你的女兒送到那些畜生身下,你居然還說的出讓她忍耐的話,在你眼裡阿樹是什麼?”
“還有你!”阿春又指向阿彩:“你以為巴魯把你當什麼,等他膩了你會活得連我都不如,因為你不過是個很能生的母狗,你這樣的所有人男人都願意玩弄你。”
“還有你,八十多歲了,你看到了多少人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肉,看到多少人因為不忍孩子被奪走而喪命,看到多少女奴被殘忍的虐殺。而你還幫著那群畜生勸說自己的同胞去當狗,你根本不配坐在這裡以長者自居,最應該去死的是你,你應該被那些妖獸分食,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
所有人都被阿春的瘋狂吶喊鎮住,而阿春還在繼續,“你們都是自私鬼膽小鬼,今天你們不跟那些男人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