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她叫道:“他爹,快看看春桃,這小臉白的,是不是累病了?哎喲,我的桃啊,孃的心肝,咋就病起來了?”
蘇春桃見機快,身子一歪,順勢道:“娘,我頭暈,心口好難受。”
“他爹,你快看看桃啊。”周氏誇張地叫。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蘇長生不明所以,連忙去扶著蘇春桃。
蘇金鳳也不哭了,和黃氏對視一眼,兩人都伸長了脖子看過去。
“怕是中暑了,瞧這小臉紅的,我可憐的兒啊,自小沒做過啥活,一下子就壓你身上,是個人都受不了啊。”周氏的聲音都帶了些哭腔,道:“要是讓你姥爺曉得了,還不得心疼死?”
黃氏聽了心頭一跳,蘇春桃的姥爺,是蘇長生的岳父,也是他的衣食父母,要是因此惹周掌櫃生氣了,一下子不讓蘇長生做小管事了,哪哪來的銀子?
蘇福生雖然也有打短工,但蘇長生交的銀子還是比較多的,要是做不了小管事,可就沒銀子了。
周氏這話,其實是在暗示自己別太過分呢,黃氏想通這點,心裡立即就不高興起來。
這媳婦太精明,遠不如陳氏好拿捏,這不,就威脅自己起來了,用她爹來壓自己呢,。
可黃氏又不敢和她撕破臉,畢竟福生娶媳婦,金鳳要嫁人,那可都是要銀子呢,還是得靠著蘇長生那工錢的。
忍了又忍,黃氏吞下胸臆間那口濁氣,說道:“哪就有這麼嬌弱了?回去歇一會吧,明日不去田裡就在家裡忙活。”
周氏聽了譏諷地勾起唇角,拿出殺手鐧,老太婆還不是得妥協,哼。
“春桃你不去,春桃娘,你可不能不去。”黃氏卻是沒打算放過周氏的。
周氏也不是那蠢的,當著臉就頂撞黃氏,便順從地應了,反正明日她還是有法子可以不去田裡的!
“娘,那我們先回去歇著了。”
“去吧。”黃氏揮了一下手,又道:“老大,你留下,我有話和你說。”
周氏眼神一閃,低下頭,和蘇春桃走了。
回到東廂,蘇春桃就一反剛才在正房裡那嬌弱的姿態,狠狠地道:“那個死老太婆,存心想要累死我們,作踐我們呢。”
“噓,你聲音小點。”周氏嘖了一聲,拉過她坐在炕邊上坐下道:“娘和你說過幾次,這情緒不要外露,不要讓人抓住你的把柄說你的不是。”
“娘,女兒就是氣不過,你看我的手。”蘇春桃伸出雙手,指甲都是黑黑的汙垢,手背颳了兩道口子,手心則是起了紅繭子,哪有往日的白嫩。
“再這麼下去,我肯定要成村姑了,這樣,我還怎麼嫁進大戶人家當少奶奶?”蘇春桃委屈地說了一句,越想越悲涼,乾脆就趴在被褥上哭了起來,道:“要我嫁個農夫當個農婦,女兒寧願死了算了。”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這不是要剜孃的心麼?”周氏心痛地道。
“那不然要怎麼辦?娘,這都不是人乾的活。”蘇春桃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說道:“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去姥爺家,不然,我遲早得累死。”
她也不想想,她如今所做的不是人乾的活,從前,可都是蘇柳她們在做,她那時的理所當然去哪了?
“苦了你了。”周氏握著她的手,也很是心疼。
原以為趕走了陳梅娘她們幾個,她就成了正經大房太太,再不用擔著那二字了,可她卻忘了,蘇家不是大戶,並沒有丫鬟小廝,她們都得要幹活。
從前陳氏她們在的時候,自己拿捏著蘇長生,仗著他的疼寵,事情就都是陳氏她們幾個乾的,她打心底裡將她們娘們幾個當奴婢使呢。
可她想歪了,陳氏她們不是真正的丫鬟,如今她們一走,她又是這家裡唯一的媳婦,二叔又沒娶,小姑子沒嫁,她不幹也說不過去。
周氏有些後悔,可卻沒想到,如今這才開始呢!
“娘,不如我們跟著爹爹去縣裡住吧。”蘇春桃嘟著嘴說道:“反正鄉下也沒什麼好的,這裡的人也粗野,我們去縣裡住吧。”
周氏倒是想,可有這個可能嗎?二叔小姑都沒嫁娶,沒有翁姑允許,她要是敢帶著孩子跟著蘇長生去縣裡,一準被告個不孝,口沫星子都會將她淹死。
“桃啊,這不可能的,娘如今是家裡唯一的媳婦,要是就這麼走,就會被說個不侍翁姑,會連累你們姐弟幾個的名聲的。”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那要怎麼辦?”蘇春桃又紅了眼眶。
周氏嘆息,眼角看到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