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陪我玩蹴鞠?”
“當然了,我說話算數的。”曾珏拿出帕子給滿兒拭眼淚。
寶菱聽他們倆說還要玩蹴鞠,便將滿兒的衣裳拿過來,幫他穿好。
因為院子裡太黑了,根本玩不了,他們只能在屋裡玩。好在康福宮正廳足夠寬敞,他們倆踢來踢去,一點兒也不顯得侷促。
宮女立在外邊,心裡一直很緊張,大晚上的一個侍衛跑進皇后娘娘的寢宮來,實屬不妥。若皇上知道了,她這個當宮女的,估計也要連累被罵。
寶菱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倆高興地玩,越來越覺得這個玉凌子像曾珏,不僅眼神像、身形像,就連動作、舉止都十分地像,而且都是她喜歡的。
宮女見寶菱對一個侍衛看得如此入神,心裡暗暗吃驚。她平時可是注意到了,寶菱可是連皇上都不大看的,怎麼今日對一個侍衛如此上心?
宮女越想越後怕,壯著膽子走到寶菱面前,小聲地道:“娘娘,皇子已經不哭了,是不是該回房睡覺了?”
經宮女這一提醒,寶菱才意識到此時時辰真的很晚了,而自己過分沉迷地看著眼前如同曾珏的影子,實屬不該。他不是曾珏,她不能動情!
“皇上駕到!”外面響起首領太監的聲音。
宮女嚇得不行,“娘娘,怎麼辦?皇上來了!”
寶菱見宮女如此慌張,鎮靜如常地道:“何必慌張,皇上來了又能怎樣,莫非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心裡還想說,哪怕她做了什麼不當之事,也不歸曾致管。
寶菱話剛落音,曾致已進來了。
“寶菱,聽說滿兒一直哭”曾致話說一半,發現曾珏竟然也在這裡,頓時僵住,半張著嘴,沒有將話說下去。
曾珏知道曾致此時心裡會有些不舒服,便深深地朝曾致作了個輯,退出去了。
寶菱怕曾致怪罪玉凌子,解釋道:“滿兒一直哭個不停,是玉凌子進來哄住了,還陪滿兒玩了好一會兒,你可別怪他魯莽。”
曾致見寶菱為玉凌子求情,他心裡更為愧疚,他眼前明明是一家三口,而他現在是在硬生生地拆開著他們一家。
“朕不怪他。”曾致出乎意說了這麼一句。
宮女見皇上平時那麼在乎寶菱,還以為皇上要大發脾氣呢,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生氣,一切風平浪靜。
曾致沉悶地抱起滿兒往房間裡走去,“滿兒,你怎的這麼不乖呀,都什麼時辰了,還想著玩,明日還得早起去國子監讀書,可不許偷懶哦。”
寶菱也覺得奇怪,她雖然不在乎曾致是否生氣,但她認為他應該會生氣的。
而且,她覺得曾致與玉凌子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曾致沒有一句詢問的話,而玉凌子也沒有一句解釋的話。
寶菱覺得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
次日傍晚,當曾致再來康福宮時,發現康福宮裡一人也無,曾珏也不在院前。
曾致有些慍怒地看著院前幾位侍衛,“怎麼回事,皇后與皇子去哪了?怎麼沒人來向朕通報一聲?”
侍衛們都嚇得不敢喘氣,通通跪下了。
其中一位膽子稍大一點的侍衛小聲的辯解道:“皇上,皇子下課後,就纏著要皇后娘娘帶他出宮去玩,皇子還點名要玉凌子跟著護駕。皇后娘娘不讓我們向皇上稟報,說是他們玩一會就回來,不要驚動了聖駕,所以”
曾致聽說他們是與大哥曾珏一起出去的,心裡有些慌張,急問:“他們出去多久了?”
“一個多時辰了。”
曾致心裡直髮緊,都一個多時辰了,天色已昏暗。他們玩的得有多開心,才會連宮都不回了呀?再這樣下去,大哥遲早會知道滿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也遲早會知道他與寶菱並未有一點夫妻之實,寶菱的心裡壓根就沒有他!無論他有多努力,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曾致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不讓自己緊張。
他快步進了空蕩蕩的康福宮,朝身邊跟著的太監道:“拿幾壺酒來!”
太監們趕緊奔忙著去拿酒。
酒都擺上桌後,曾致揮袖道:“你們都出去!”
曾致平時喝酒並不多,即使喝也是適可而止。而今日,他真的很苦悶、很煩躁、很壓抑,他覺得自己扛不下去了。
他問自己,他是不是該放棄了?可他心有不甘啊!
他仰著脖子喝了一杯又一杯,接連喝淨了三壺酒,才放下杯子。喝得他頭暈腦漲、天地顛倒,站立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