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之後,往常車水馬龍的晉王府大門前,變得門可羅雀起來,晉王府也與眾親朋好友斷了往來,每日裡都府門緊閉,只餘了一扇小門供採買的人員進去。
因此老太夫人雖病了這麼些時日,晉王與晉王妃去也一次也沒有來探望過,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皇上知道了,又生事端。
孔琉玥能明白老太夫人的心情,老人家必定也是知道自己此番一多半是熬不過去了,所以想在臨走前,等兒孫們都挨個看一遍,如今只餘下晉王妃她還沒看過了,自然最想見的便是她。
她想了一回,最後咬牙決定,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一定要讓晉王妃來見老太夫人這一面,滿足了老人家臨去前最後的一個願望才是!
於是等到晚間回房後,孔琉玥便與傅城恆說了自己明兒要進宮求見皇后娘娘之事,“……祖母一心要見姐姐一面,我們不能連老人家最後的心願都不滿足,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應該能體諒祖母這片心的!”
——自老太夫人病了之後,孔琉玥便提議大房與二房的人輪流在夜間侍疾,畢竟老太夫人病雖來得險,一時半會兒間卻也了不了,若是大家都守在床前,時間一長,誰也受不了,不如輪班來,一來不至於讓老太夫人真到了那一刻,跟前兒沒人,二來也不至於大家都累垮,是以她方能得了這個空兒與傅城恆商量。
傅城恆白日裡親自去看了為老太夫人備下的東西是否齊全,少了什麼,便即刻開單子讓採辦們速速備齊,也是累得不輕,本來一回房就想睡下的,聞得孔琉玥這話兒,忙強自打起精神來,沉吟道:“皇后娘娘倒是真宅心仁厚,但君心難測,未必就能聽得進去娘娘的勸。要我說,姐姐是內命婦,你是外命婦,內外有別,一旦你去見了皇后娘娘,就不單單是家事了,倒不如讓姐姐上表給皇后娘娘,求娘娘恩准她歸寧侍疾的好,到時候姐姐禮數週全,又是出於一片孝心,且原是皇家的家事,就該由皇后娘娘這個當家主母一力做主才是,到時候便是皇上,也無話可說。”
一席話,說得孔琉玥頻頻點頭,“你說得對,也有小嬸子想要歸寧盡孝,大伯子卻擋在頭裡的理兒?只要當家的大嫂子同意了,大伯子自然無話可說了!我明兒打發人給姐姐遞話兒去!”
傅城恆應了,說起另一件事來,“……針線房也該依著上下人等的尺寸,儘快把孝服趕出來才是,不然到時候未必來得及。”又道,“早知道當初你就不該將那些孝服啊白布啊,通通都命人給燒了的,可惜了!”
孔琉玥聞言,忙啐道:“什麼好東西,燒了便燒了,如今再現做便是,值當什麼,以後再不許提這話!”
原來自一得知傅城恆還活著的訊息後,孔琉玥不但自己即刻除了孝服,也命府裡上下都除了,且將那些東西一把火都給燒了,算是去了晦氣,傅城恆回來後,無意自下人口中得知了此事,故有此一說,只是沒想到孔琉玥會忌諱到這個地步。
因忙有些討好的笑了笑,道:“好好好,我再不提了,再不提了,你別生氣!”
當下夫妻兩個又閒話了幾句,便害了乏,於是熄燈睡下不提。
第二日起身後,孔琉玥果真使了梁媽媽去晉王府見晉王妃,使別人去她也不放心。
梁媽媽很快便回來了,使小丫頭子進老太夫人的內室請了孔琉玥出來,行禮後小聲稟道:“王妃娘娘說她日前就已上表給皇后娘娘,只還沒有迴音,說是等一有迴音,便即刻回來!”聞得老太夫人病入膏肓,晉王妃也是心急如焚,巴不得即刻回來侍疾,奈何如今正是非常時期,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想出了給皇后娘娘上表這個折中的法子,說來倒是與傅城恆的辦法不謀而合了,難怪是姐弟。
孔琉玥點點頭,又問:“那王妃娘娘可還好?王爺呢?可也見著沒有?”
梁媽媽又道:“王妃娘娘看著有些清減,但氣色還好,王爺沒見著,說是與世子爺一道去了外書房。”
晉王妃氣色還好,那晉王應該也差不了吧?孔琉玥放下心來,打發了梁媽媽,復又折回了內室服侍。
如此過了兩日,蕭鐵生再次登門求見,孔琉玥在二門的門廳裡隔著屏風接見了他。
蕭鐵生給孔琉玥見過禮後,便奉上了一張二百兩銀子的欠條,其上不但寫明瞭歸還的日子,利息為幾分,還有中人的名字和印章,說是給藍琴的聘禮,不卑不亢的請孔琉玥不要將她另嫁,又說:“蕭某如今雖身無長物,但不出三年,一定會讓藍琴姑娘過上好日子的,還請夫人成全!”
孔琉玥之所以吩咐吳媽媽故意透話兒給蕭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