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誰都快,甚至連她們婆媳幾個的孃家,包括尹敏言的夫家都躲得遠遠兒的,連封代為求情的摺子都不肯幫忙上……除了去求孔琉玥,他們其實根本就無路可走了!
尹大太太被尹老太太說得面露難色,她何嘗不知道眼下他們惟一的希望就是孔琉玥了?可是,“……孔丫頭她,根本就避而不見,我們總不能硬闖罷?”
“怎麼可能硬闖?”尹老太太嘆氣,“更何況硬闖也不一定就能闖進去!還是備了禮物再去幾次罷,指不定去的次數一多,她見咱們的心城,就肯通融了呢?”
說得倒是容易!尹大太太暗自冷哼,面上卻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我也是這樣意思,但只……該派誰去?我這個名義上的舅母面子顯然不夠……要不,娘您親自走一遭兒?那丫頭打小兒跟著您老人家,跟您不是親祖孫,勝似親祖孫,指不定您老人家的話兒她還聽得進去幾分!”那麼會說,也親自嚐嚐那種低三下四求人的屈辱滋味兒去!
尹老太太跟尹大太太做婆媳做了二十幾年,如何不知道這幾日大兒媳心裡一直怨著自己?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抱後悔的,早知道就不該為了跟孔疏玥爭一時之氣—找上威國公府的’那威國公府又不是今上真正的舅家,哪裡靠得住?他們柱國公府明哲保身了這麼久,卻在最後關頭淌進了那灘渾水中去,且還是自己上趕著去的,她當時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只是她要強了一輩子,又豈肯到老來反在兒媳面前示弱?因咳嗽了幾聲,才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病成這樣,漫說經不得車轎顛簸,這樣裹著病氣進門,對主人家也不敬……明兒仍你去罷,帶了你二弟妹和三丫頭四丫頭去,指不定人一多,孔丫頭一念及舊情,心就軟了肯幫忙了呢?”
就算知道如今是“情勢比人強”,要讓她親自登門去求曾經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小丫頭,她一樣做不到!
尹大太太早猜到婆婆會這麼說了,她也不是定要尹老太太去求孔琉玥,真要她帶病去了,尹大老爺頭一個就饒不了她。她只是在孔琉玥那裡受了氣,想白擠兌擠兌尹老太太罷了!
因此聞得尹老太太的話,雖仍滿心的不滿和怨懟,卻仍順水推舟說道:“既是如此,明兒我便帶了二弟妹和三丫頭四丫頭再去試試,希望這一次能馬到功成!”
當下娘們兒幾個又說了一回明兒見到孔琉玥,該說些什麼話方能打動她後,方心情沉甸甸的各自散了。
晚間待吃過晚飯,三個孩子都各自回了房間後,梁媽媽方把白裡日尹大太太又來過之事回了孔琉玥,“……門房的管事聽從夫人的吩咐,連門廳都沒讓她們主僕進,但尹大太太依然在馬車裡等了大半日,確定夫人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見她的了後,方回去了。”
孔琉玥聞言,不由一陣煩躁,難道她的避而不見還不足以說明她的態度嗎?尹大太太到底還想幹嘛?她是真的不想幫這個忙也幫不了,尹大太太若是識趣的,就不該再來了!
“明兒她若是再來,仍然打發了,不必再回了!”孔琉玥揉了揉眉心,只覺眼睛說不出的痛。
自那天做了那個噩夢以後,她已經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一閉上眼睛,眼前便會浮過傅城恆墜下懸崖的那一幕。這讓她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深,總覺得傅城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可當著老太夫人和孩子們的面兒,她還不能表現出來,省得讓他們也跟著擔心,弄得一家上下都人心惶惶的。她只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那不過只是一個夢罷了,不然前方早送邸報回來了,所以傅城恆一定沒事兒,一定會平安凱旋!
本來因此一事,孔琉玥已經夠煩躁了,偏生尹大太太還見天價應卯似的來,大有不煩死她誓不罷休之勢,簡直就讓人忍無可忍!
梁媽媽將孔琉玥的疲憊盡收眼底,眼裡劃過一抹心疼,笑著問道:“我瞧夫人很累的樣子,要不躺下讓老奴給夫人揉揉眼睛和太陽?”
孔琉玥這幾日不但眼睛疼,眼皮還一直不停的跳,她雖素來不信那“跳災跳財”之說,仍是免不了被其跳得一陣一陣的心煩意亂,聽得梁媽媽的話,想了想,因點頭道:“好罷,那就有勞媽媽給我揉揉。”說著躺到了榻上去。
一旁白書忙取了薄被來給她蓋上,梁媽媽便淨了手,坐了榻前的小機子,抬手以不輕不重的力道給孔琉玥按摩起太陽穴和眼睛來。
許是連日來精神都繃得太緊,人也太疲憊,在梁媽媽的按摩之下,孔琉玥竟然很快睡著了,並且難得睡了一個好覺,以致她次日起身後,氣色和心情也是前幾日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