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待奴婢一家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一定會永遠銘記於心的!”海玉忙就地跪了下去,給三夫人磕了三個頭。
“起來罷!”命海玉起來後,三夫人方又冷笑道:“你可聽見他方才的話了,說什麼只有我生的才是他的心肝寶貝兒,只怕他心裡當時不定怎麼咒我呢!既然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不如他所願,豈非太對不起夫妻一場這幾年的情分了?他明兒要怪,就怪他自己罷!”
原來三夫人為顏華傅釗做了那麼一番佈置後,仍怕不能萬無一失,傅旭恆那個人她還是瞭解的,等她離開後,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再娶一房妻室進門,到時候她一雙兒女的處境乃至身家性命豈非都堪憂?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自己的兒女陷入那樣危險的境地,那麼惟一的辦法,便是徹底絕了傅旭恆的子嗣,讓他以後再不能有別的孩子,到時候他不管是為了香火計,還是為了死後能有人給他摔靈捧喪計,都只能護得傅釗和顏華的周全,且也不用怕再有別的賤種去分屬於他們姐弟的財產!
抱著這樣的想法,三夫人悄悄讓人尋了密藥來,然後又將自己的打算說與了海玉知道,命她一得了合適的機會便將藥給了傅旭恆吃,承諾只要事成,就給海玉尋一門好親事,並將他們一家人都放出去。於是方有了先前三夫人主動讓海玉端參湯來給傅旭恆的那一齣兒,不然她管他去死哦,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卻一點不知悔愧,也不說跪到靈前懺悔,還有心情去玩那些花啊草的,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再說海玉雖是三夫人的陪嫁丫鬟,畢竟跟了傅旭恆一場,正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照理不該待他那般狠毒的,但一來她畢竟只是個丫鬟,不但自己,亦連一家老小的身契都在三夫人手上,主子有命,她又豈敢不從?二來就是她早為傅旭恆的喜新厭舊,全不念舊情死了心,想著與其跟著他繼續過沒名沒分還失寵的日子,倒不如趁現在年紀還輕,趕緊找一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嫁了,也省得將來到老時,連個依靠都沒有。
可笑傅旭恆還在那裡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渾然忘記了有一句俗話“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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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琉玥正領著粱媽媽並珊瑚幾個在屋裡與傅城恆收拾行囊,曉春急匆匆走了進來,行禮後稟道:“夫人,王妃娘娘來了!”
“姐姐來了?”孔琉玥忙放下手上的活計,便要接出去。
就見晉王妃已被金珠玉珠簇擁著,徑自走了進來。
孔琉玥忙領著屋內眾人上前行禮,“早知道姐姐今兒個要來,我就該在祖母屋裡多等一會兒的,也省得累姐姐親自走這一趟。”
只是未及拜下,已被晉王妃一把攙了起來,道:“自家人,理這些虛禮做什麼,便是方才你在祖母那邊,我也要過來的,弟妹還是快起來,我們說正事要緊!”說完命金珠,“讓人把本宮帶來的東西都抬進來。”
“是,娘娘。”金珠應聲而去,很快便領著兩個婆子抬著一口箱子走了進來。
晉王妃等不及命金珠動手,自己已上前動手開啟了箱蓋,與孔琉玥道:“這些都是我讓人去御藥房拿來的珍貴藥材,弟妹給煦之都包好了帶上,以備明兒不時之需。”
早有珊瑚知機,給晉王妃行過禮後,便飛快去外面沏了茶進來,孔琉玥親自接過,奉與晉王妃後,方上前看起那些藥材來。看過之後,她不由苦笑起來,“姐姐,這些藥材的確珍貴,不過,只怕用處不大。”
一旦上了戰場,刀箭無眼,將士們只可能受外傷,到時候最需要的便是止血消炎防化膿的藥,可晉王妃準備的這些藥材,像人參還好,多多少少還總有派上用場的可能,像什麼雪蓮靈芝鹿茸這些,說句不好聽的,可就真是毫無用處了。
“用處不大?”晉王妃有些怔忡,“可是這些藥材都很珍貴,價值千金呢!”
孔琉玥笑了笑,“這些藥材的確價值千金,卻只能養身,不能救命,一旦上了戰場,只怕還不如香灰來得有效,——香灰至少可以暫時止血,姐姐不如,還是帶回去的好?也省得路上攜帶不方便。”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怕晉王妃聽了心裡不受用,這些藥材都是富貴人家用來養身的,對於那些大多出身貧寒之家的戰士們來說,只怕有,還不如沒有的好,因為這些東西的存在,只會提醒他們當他們在戰場上拼死殺敵以命相搏之時,那些生來便高高在上的貴族們指不定仍一如既往在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不過想歸這樣想,連她自己在為傅城恆準備藥材時,都未能免俗的準備了少量一些人參鹿茸天麻之類的,就是怕的將來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