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了片刻,想著原是自己做得太絕,她恨他也是該的,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讓她把心裡的恨意和抑鬱都排解出來,不然傷了身體,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既說愛她,那為她做什麼都該是無怨無悔的才對!
因見孔琉玥正埋頭作針線,便又沒話找話道:“做的什麼呢?你一天瑣事本就多了,若實在不要緊的,就交給針線房的人作罷!”
孔琉玥仍是頭也不抬:“妾身做著玩的,侯爺若是不喜歡妾身做,妾身以後不當著侯爺的面做便是。”說著便作勢要將針線都收起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傅城恆就是再厚的臉皮,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更何況,他臉皮向來其實不厚。
適逢玉漱傳話進來:“……兵馬司才來了人,說是孫指揮與代指揮因一言不合打了起來,請侯爺速去公斷。”
傅城恆半是為了逃避,半是情知手下孫指揮和代指揮都是爆碳脾氣,他們兩個一旦打起來,沒有他親自出面,鐵定平息不了,他必須得去一趟,於是向孔琉玥說了一句:“那我就先去兵馬司了,你在家好生歇著!”便大步離開了。
外面梁媽媽等人瞧著他興沖沖的回來,卻很快又急匆匆的離去,只當又是孔琉玥給了他氣受,面面相覷之餘,不由都暗自嘆息起來。
梁媽媽因拉了謝嬤嬤至僻靜角落道:“夫人這樣一天天的跟侯爺慪氣下去,且不說侯爺的耐心有多少,能哄夫人多久,便是夫人自己也不好過啊,成日價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人都瘦得不成樣子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我的意思,我還是得揹著夫人,偷偷去見韓大小姐一面才是,就算不為侯爺,不為侯爺和夫人和將來,只為了夫人的身體,我也得去見韓大小姐一面,請她幫忙勸勸夫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要論精明能幹,孔琉玥所有的陪嫁丫鬟陪房加起來,尚不一定及得上樑媽媽,但要論誰最忠心誰最心疼孔琉玥,自小將她奶大的謝嬤嬤敢稱第二,便沒有誰敢稱第一,如今瞧見孔琉玥那般折磨自己,謝嬤嬤又豈有不心疼的?聞得梁媽媽的話,自是點頭不迭,“要我說,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兒個就去,早些見到韓大小姐,也好早些讓她勸得我們夫人好起來,不然再這樣下去,我真怕夫人她……”說著,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梁媽媽受她感染,不由也紅了眼圈,片刻方下定決心一般重重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事兒無論如何不能再拖了,拼著被夫人責罰一頓,我也要見韓大小姐去,你幫我遮掩遮掩,若是夫人問起,就說我有些頭暈,回房裡歪一會兒去了。”
謝嬤嬤忙應了,送了她至蕪香院院門外,方折了回去。
再說裡間孔琉玥又一次成功拿話將傅城恆刺走後,心裡其實並沒覺得暢快,反而是無盡的空虛和荒涼,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更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裡。
她無聲的嘆息了一聲,便又拿起針線,近乎麻木的繡了起來,至於眼角的酸澀和溼意,則被她歸因於她刺繡得太專注,以致眼角都有些生疼起來……
與此同時,伏威將軍府內,梁媽媽已順利的見到了韓青瑤,並在約莫半個時辰後,得到了韓青瑤的準話,“……你只回去帶句話給孔姐姐,‘二人同一命,她若捨得,就只管糟踐自己,反正打今兒個起,她怎麼樣,我便怎麼樣,橫豎不過一死罷了,黃泉路上倒還可以繼續作姐妹!’……再有就是,最遲不過兩三日,我必尋機會去見她!”
梁媽媽是知道自家夫人跟韓大小姐有多要好的,聞得韓青瑤這番話,心下大安,忙忙辭了韓青瑤便往回趕。
讓她沒有失望的是,孔琉玥一聞得韓青瑤這番話,便連斥責她自作主張都忘記了,頃刻間眼裡已蓄滿了淚水,神情間更是大為觸動,好半晌方哽聲說了一句:“你回去告訴她,就說‘我捨不得’,她自然便明白了。”
“是是是,老奴這就再去一趟將軍府,把這話回與韓大小姐去!”梁媽媽何等有眼力價兒之人,只看孔琉玥這副神情,只聽她這句話,便知她必已將韓青瑤的話聽了進去,含淚歡喜之餘,又禁不住暗自懊惱起自己早該去見韓青瑤的,指不定夫人早好起來了云云!
趁著梁媽媽回來回孔琉玥話的空隙,那邊廂韓青瑤已派人火速請了趙天朗去,讓他想辦法儘快安排她和孔琉玥相見。
趙天朗自來便對韓青瑤無有不從,更何況又攸關他的好兄弟傅城恆,因此辦事效率極其之高,等到梁媽媽再次抵達將軍府回話時,趙天朗已告知了韓青瑤明日便在梅苑安排她和孔琉玥相見之事。
因此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