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嬤嬤幾個方屈膝行了個禮,魚貫退了出去。
傅城恆一直瞧著她們幾個的背影消失在門背後,方仰頭望向站在身側的孔琉玥,聲音裡帶了一抹不自覺的祈求說道:“玥兒,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並無一個旁人,不如你也坐下來一塊兒吃罷?”
孔琉玥微微一笑,“妾身伺候侯爺吃完了,再吃也不遲。”說著動手先給他盛了一碗湯,“這湯挺滋補的,侯爺先喝一碗罷!”
傅城恆看著她端著琺琅粉彩碗的素手青筋冒起,難過得無以復加,在過去這段時間裡,他怎麼就沒注意到過這樣的細節?他有什麼資格說他以後一定會百倍千倍的對她好?
他小心翼翼拉了她的手,近乎是哽咽著說道:“玥兒,對不起……”
孔琉玥不待他把話說完,已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臉上仍是恰到好處的微笑,“侯爺若是不想先喝湯,那就先吃菜。侯爺想吃什麼,妾身給您夾。”
傅城恆沉默了片刻,才又說道:“玥兒,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好不好?”見孔琉玥依然不為所動,他忽然端起桌上的湯碗,喝了一大口,然後猛然站起來,捧著孔琉玥的臉,便對著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孔琉玥只覺眼前一黑,然後已經被吻住了嘴,嘴裡也瞬間彌滿了帶著濃濃人參味道的熱湯。她完全沒想到傅城恆會忽然採用這樣的方式喝她喝湯,因此下意識怔住了,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本能的將傅城恆度過來的那口湯都給吞了下去。
她不由又氣又惱,正想推開他,豈料他已箍住她順勢加深了這個吻。她就禁不住在心裡暗自冷笑起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一有機會就佔她的便宜,看來她明兒真得讓凌總管直接送了新人來才是,被迫跟他同床共枕已經是她所能忍受的極限,若是他還硬要更進一步,豈非是要噁心死她?昨晚上的經歷已經讓她後怕不已,真怕再來一次,她會做不到那麼鎮定的裝死,更怕他會無視她的裝死,直接硬來。
傅城恆本來是真只想度那口湯給孔琉玥喝的,誰知道他的唇才一碰到她柔軟的雙唇,便立刻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於是他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這個吻。
他吻得投入,吻得忘我,以致孔琉玥根本沒有回應他都沒感知到,最後還是因本能感知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氣息,他才如夢初醒般睜開了眼睛。
就見孔琉玥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他,清澈見底的眸子裡半分情緒都沒有,就好像正跟他接吻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只是旁邊一個看客而已!
根本不用說一個字,也不需要任何肢體語言,就已將對他的嘲諷和蔑視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傅城恆心裡一滯,忽然就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是多麼的可笑,尤其當他看見孔琉玥在與他對視了片刻之後,眸子裡依然半分情緒都沒有時,他就更覺得可笑,覺得無地自容,她就真恨他,——不對,她如果恨他,他還應該感到高興,應該說她就真厭惡他到了連對他表露任何情緒都不屑的地步了嗎?
傅城恆招架不住這樣的目光。
曾面對數十個想殺他的人殺氣騰騰的目光都不曾有過絲毫膽怯、絲毫退縮的他,終於忍不住在這樣的目光下,落荒而逃了!
餘下孔琉玥看著他倉惶蕭瑟的身影,似是忽然之間被人抽走了渾身的筋骨一般,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半晌才抬頭望天,將眼角已快成形的淚意給逼了回去……
傅城恆一夜沒回內院,他歇在了外書房,只因他已完全不知道要怎樣面對孔琉玥的冷淡,他可以忍受她對他哭,對他鬧,甚至打他罵他咬他,就是不能忍受她直接拿他當空氣!
他甚至絕望的想,與其這樣折磨自己更折磨她,倒不如真如她所願放了她,也許她就能重新快樂起來了?至於他要因此而承受的痛苦,那都是他該的,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這樣的念頭才僅僅在腦中閃過,傅城恆已是無法忍受,不行,他還是做不到放孔琉玥走,他還是寧可將她鎖在自己懷裡哭,也不願意讓她在別的男人懷裡笑,他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不管心裡有多煎熬有多掙扎,四更天一到,傅城恆還是在與往常一樣的時刻醒了過來,然後梳洗更衣畢,去上早朝。
到得宮門,其他與他一塊兒等著上朝的官員都是避他莫及,原因無它,只因他臉上雖仍是他們早已看慣了的面無表情,但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卻讓人還沒靠近,已經覺得快要被凍僵,自然是能避他多遠,就避多遠。
作為傅城恆的親姐夫,晉王自然比誰都更能感覺到連日來他的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