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叔挺好的,有學歷,有人品,儘管快四十歲了,可人長得挺年青。”夏青衣歪頭思考。“他是那種……怎麼說呢?會讓女人幸福的男人。姨媽,您真的一點兒也不心動?”
白荷低頭不語,良久,她緩緩地說。“青衣,你還小,你不懂愛情。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是你的全部,他喜你喜,他悲你悲,你所有的愛,恨,嗔,痴都只為他。愛情就像鴉片,一旦沾染再難忘卻。青衣,你知道嗎?傳說中有一種鳥,一生只為一個人歌唱,一直到聲嘶力竭。吐血而亡。”
她頓了頓。“我就是那種鳥,無怨無悔!至死方休。”
夏青衣怔住了。血液慢慢冷卻,直至在血管中凝結成冰,冰氣蔓延全身,形成水珠,涼涼的,彷佛要將她凍住一般。
一個認知狠狠地敲擊她的心靈,不停地重複著:她不會跟你走的,你永遠也無法逃脫惡魔的掌控!隨即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直著身,她走了出去。
好冷,明明是夏天了,為甚麼這麼冷。
夜晚,歐陽志剛回到家中,二樓一抹纖細的身影吸引著他的視線,夜色中,夏青衣倚著牆站著,凝視漫天星子,裙襬被風吹起,在黑夜中舞動,彷佛是即將飛天的仙女,亦真亦幻。
兩隻胳膊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她落入熟悉的懷抱,淡淡的酒香在鼻間縈繞。
“在看甚麼?”他的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髮,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我在等流星。”她依然仰望星空。
“為甚麼要等流星?”他吻吻她的耳朵。
她輕輕瑟縮。“因為我要許願。”
歐陽志剛轉過她的身子。“你有甚麼願望?我幫你完成!”側過頭,她費力地去凝視夜空。
“說!你的願望!”他扶正她的頭正視她的盈盈水眸。
“說了,你就會幫我實現嗎?”她看著他,一如純真孩童。
“說說看。”他愛煞她嬌憨的模樣,輕吻她冰涼的臉。
“我想要自由。”她幽幽地說。
吻在她臉上的唇僵了僵,隨後滑到嘴邊。“這個願望不好,換一個。將那就沒有願望了。”低低的,近乎耳語。
她語氣中的飄渺讓他害怕,他狠狠地吻住她,用霸氣掩蓋自己的心驚。“你別想離開我!永遠!”
永遠?是多遠?像她和天上的星星一樣遠嗎?悄悄睜開眼,流星你在哪裡?
第一個發現她病了的,居然是歐陽志剛。
同平常一樣,在校門口,夏青衣靜靜地等著每天的吻別。
歐陽志剛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一片漠然,死一般的漠然,他最愛的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空洞的睜箸。她從一個英勇的小鬥土突然變成了戰敗的將軍,深深的無以名狀的絕望籠罩在她的周圍。
“怎麼了?生病了?”他用自己的額頭去貼她的額頭。
“很好呀,沒發燒。”他皺著眉審視她的臉。“可你的樣子明明很不舒服。”他對站在外面的司機吩咐:“去醫院。”
賓士迅速發動!汽車的轟鳴聲驚醒了她。
“不,不去醫院。”夏青衣突然抓住他的手,緊緊的,仿若溺水的人撈到一根救命稻草。她看著他,一瞬不瞬,點點火焰燃燒,發著淡淡光芒。
“如果我說,留在這裡,我會死,你會不會讓我走?”歐陽志剛的眼神倏地變冷,嘴角緊抿,臉部僵硬鐵青。
“不會!”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即使你死,也別想離開我!”死?這幾天她聽得最多的字就是死!如果死亡可以讓她逃開這一切,可以讓姨媽幸福,那她會毫不猶豫的去死!驀然,。她笑了,笑得張狂。笑得無法遏止,眼淚從眼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用手抹掉眼淚,指間有暖暖的溫度,真奇怪!心已冰冷,血液已冰冷,為甚麼淚水還會是熱的?人說喜極而泣,原來悲極也會笑呀l歐陽志剛看著大笑到拚命咳嗽的夏青衣,向來清冷的眼漫上淡淡的憐惜。伸手擁她入懷,拍著她顫抖的背,吮吸她滑落眼角的淚珠,鹹鹹的,澀澀的,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溢位他的嘴邊。
第四章
“這是小高,以後我不在的時候,由他接送你。”歐陽志剛指著一個精瘦的年青人對夏青衣說。
“不用!我搭公車很方便。”
“公車太擠!”開啟賓士車門他讓夏青衣上車。
從車窗望去,銀灰色的沃爾沃¥80在陽光下閃光。
“你很喜歡灰色?”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