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橫掃,將三人逼退丈餘,定睛望去,心中頓時想起三個曾經肆虐代郡恆源集的悍匪:“恆源三雄!”
手持判官筆的獨眼漢子聞言一愣:“你認識我們?”
易天行想起三人的暴行,怒火驟生,罵道:“你們三個殘廢長得這麼奇怪,老子怎麼認不得?”
恆源三雄當年曾遇強敵,最後雖然擊殺仇敵,但是老大失去了右眼,老二、老三的臉上留下了不滅的疤痕,向來視為奇恥大辱、不許人提,現在被易天行揭開心頭舊瘡,登時暴怒,紛紛撲上,夾擊易天行。與此同時,和恆源三雄一起現身的其餘諸人也開始行動,兩人挽弓射箭,一人手放飛鏢,六人各持兵刃、近身相搏,只有一個青衣老者負手而立,在旁掠陣。
這些人各有一身本領,如果單挑,易天行一個也不放在眼裡,但是一擁而上,易天行便顯得有些吃緊。易天行一面抵擋圍攻,一面掃視四周的環境,猛然間,計上心來,長嘯一聲,長劍如疏影橫斜,孤傲奇異地刺出,以變幻莫測的劍光逼得圍攻諸人回招護體,自己趁機彈身而起,落向一旁的樹林,射箭放鏢的三人雖然出手攔截,但是暗器均被易天行好整以暇地輕輕撥落,身形不改地沒入林中。
參與圍攻易天行的都是老江湖,深知逢林莫入,加上適才見識了易天行的武功,見狀俱都停下手來,望向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揚聲道:“小兄弟,出來吧。我們就此罷手言和如何?”
林中傳來易天行的冷笑:“你到底是誰?糾集這些亡命匪盜,意欲何為?”
此言一出,恆源三雄等人紛紛呵斥起來,青衣老者卻容色不變:“老夫徐震。這些朋友是老夫留在這裡的。”
“天囚谷主徐震?!”易天行驚呼聲中,飄然出林,右手持劍,左手緊握,一臉戒備之色,顯是防備對方偷襲:“聽說前輩高風亮節、仁義無雙,行俠仗義卻不殺一人,所設天囚谷困著無數惡徒,想不到今日能夠得見,晚輩真是三生有幸。”
恆源三雄等人聞言,目露兇光,卻又不敢發作。徐震則拱手道:“區區虛名,何足掛齒。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易天行道:“晚輩易天行。”
“易天行?”徐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老夫道誰如此年少便英雄了得,原來是連殺劉家十二名高手,獨當兩百精兵,斬殺林公苑,擊斃許威的易天行。”
易天行一面暗自佩服徐震的訊息靈通,一面暗自好笑:“十二個?好像有一大半都不是我殺的,傳聞可真是不可靠啊。不過也好,免得連累到別人。”想到這裡,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轉向恆源三雄等人道:“前輩不願殺生,用心雖善,不過此等兇殘敗類,囚而不殺,終究是異日之患。”
徐震搖頭道:“天地生靈,自有其命,豈有私相殘殺之理?他們殺人行惡固然不對,我若殺他們,又與他們何異?”
易天行毫不客氣地譏嘲道:“腐儒之論,慘死在他們手下的無辜又是何命?他們一旦脫困,再有惡行,當是前輩為善不終之過。”
徐震面色一肅:“人性本善,老夫困其身、磨其性、導其善,當可感化頑愚,令昔日的惡人改過向善。老夫不死,便不會令一個惡根未盡的人出谷!”
易天行滿臉不信任地拖長聲音:“是嗎?”
中年漢子站了出來,大聲道:“放肆!你怎麼可以對師父如此無禮?!”
易天行大聲吼回去:“你才放肆!莫名其妙地偷襲我,我差點被你害死!”
徐震目光瞥向中年漢子:“怎麼回事?”
中年漢子一臉尷尬:“弟子看見仙人石的黑霧中有人盤坐,害怕是那個妖人再次回來,所以……”
“所以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妄下殺手!”徐震暴怒道:“想不到我徐震一生與人為善、給人改過的機會,收的徒弟如此暴戾毛躁、狠辣無情!”
中年漢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磕三個響頭:“師父息怒!”
徐震看了中年漢子幾眼,終於狠不下心,轉向易天行:“老夫教徒不善,在此鄭重道歉!”說著深深一躬:“小兄弟有什麼要求,只要老夫可以辦到,一定滿足。”
易天行哦的一聲,淡淡地道:“聽說前輩的七十二式大擒拿手冠絕武林,不知可否讓晚輩見識一番。”
跪在地上的中年漢子怒道:“你妄想!”抬頭望著徐震:“師父,要打要罰,弟子甘願領罪,不能將本門絕技交給這種來歷不明的人!”
徐震半嗔半憐地望了中年漢子一眼,心中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