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九二九年,馬林在荷蘭建立了託派組織“革命社會黨”。此後,他以“革命社會黨”代表身份參加荷蘭國會。
不過,一九三八年當托洛茨基組織第四國際時,馬林拒絕參加。
一九四○年,德國法西斯侵吞了荷蘭,馬林投身於反法西斯的正義鬥爭之中。他編輯了秘密發行的報紙《斯巴達克》,鼓勵荷蘭人民奮起反抗侵略者。
一九四二年三月六日,馬林終於落進了德國法西斯手中。
第八部分:錘鍊馬林死於法西斯屠刀 2
馬林在獄中堅貞不屈。四月七日至九日,在法庭開庭審訊他時,他怒斥德國法西斯。
他自知難逃厄運,在四月十一日給女兒菩菩、女婿桑頓寫下了訣別的遺書:
“永別了,我的女兒,我的寶寶——永別了,我親愛的人!
“孩子們,我無疑真誠地願為我的理想獻身。誰知驟然間死神將至,不可逆轉。但我心中坦然——多年來我始終是一個忠誠的戰士。告發我的人和法官們無不承認我死得光明磊落。這使我非常感動,因為人們都已十分了解我至死不渝,矢信矢忠,殫精竭慮,高舉我信仰的旗幟,奮鬥到最後一息……”
馬林最後寫道:
“直至彌留之際,我都希望如馬來亞格言所云:見義勇為。你們要互敬互愛。最後一次熱烈地吻你們。”
這位久經考驗、意志如鋼的共產黨人,在德國法西斯面前不屈不撓。他寫罷壯烈的遺囑,便壯烈地走上刑場。
一位倖存的名叫普雷特爾的難友,後來在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六日寫文章給荷蘭《火炬》週刊,翔實地記述了他目擊馬林就義的悲壯一幕:
“四月十二日,星期天,我在睡夢中突然被噪雜聲震醒。當時大約是晚上九點鐘。七扇牢門被踢開,牢門前設了雙崗(引者注:這七間牢房原本空著)。我聽到大聲叫嚷:‘非常危險的人來了!’德國人下達了指示,過了一會,我聽到每個牢房都關進了一位難友。牢房與牢房之間,只要大聲說話,隔壁的人都可以聽到。我立刻聽到其中一個被囚禁的人說:‘戰爭之前,荷蘭政府就在搜捕我。五月十五日以後,德國人一直在追查我。如果我不是出了事故,如果不是被送進醫院,他們永遠也找不到我。’當時斯內夫利特安慰著說:‘我們大家感到自豪的是,我們是荷蘭第一批為國際事業而被法院判刑的人。我們必須為國際事業而犧牲。’
“監獄防衛很嚴,每十五分鐘牢房的燈便被開啟,目的是透過監視孔看看是否有人自殺或企圖逃跑。同時還有兩名憲兵在窗外走來走去,手裡還拿著手電筒晃來晃去。……
“大約早晨六點鐘時,有人通知他們說,赦免請求被拒絕了,而且將立刻執行。斯內夫利特當時問,他們是否可以手拉手一起受刑。這個要求也遭到了拒絕。‘你們要把手放在背後受刑。’斯內夫利特又問,槍斃時他們是否可不戴遮眼布,這個要求被允許了。斯內夫利特又問,他年紀最大,是否可以最後槍殺他。我還聽到他說:‘同志們,作為你們的長者,這份權利應當讓給我,我不是當過你們的領導人嗎?’
“所有人都可以抽一根雪茄煙。有人說:‘好,我們抽吧!荷蘭國家付煙錢。’然後,斯內夫利特接過話頭說:‘今晚我到了奧萊佛山(引者注:《聖經》中說耶穌曾關押於那裡)’。當我青年時代參加運動的時候,我的神父對我說:如果你堅持你的信仰,小夥子,你就大著膽子向前走吧!我確實進行了鬥爭,而且一直堅持我的信仰,恪守我的信念,相信國際的事業。還必須付出更大的努力去鬥爭,但未來是屬於我們的。’……
“接著便出現了一個令人感動的時刻:‘讓我們舉起手來’,在臨死前一個鐘頭,七個人挺起胸膛唱起了《國際歌》。多麼豪壯的旋律!何等感人的歌詞啊!我曾出席過多次音樂會,可從來沒聽過這樣感人肺腑的合唱。……
“然後,他們被裝進了一輛汽車。九時二十分,第一槍子彈響了。……
“我非常欽佩這些英雄臨危不懼的氣概,我有必要將其寫出來。他們無私無畏,無限忠誠於他們的事業。我毫無保留地為貴刊寫下了這些細節,因為我是唯一和這些英雄度過最後幾小時的見證人。”李玉貞、杜魏華主編:《馬林與第一次國共合作》,光明日報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
就這樣,馬林在一九四二年四月十四日視死如歸地倒在德國法西斯的槍口之下,終年五十三歲。
馬林對於建立中國共產黨,有著特殊的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