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刊登那麼多文章,不要時間?不要精力?時間和精力打哪兒來?他又沒長兩個腦殼!自然是從教學中偷出來擠出來的呀!年輕拔青,就沾染上成名成家的思想,要不得哦。還有,身為農民的兒子,竟跟著社會上的一股洋風跑,花正功夫過河到縣城裡去看什麼《紅樓夢》電影,標準的小資產階級情調!我們本來是親戚噢,作為他的伯伯和大表爹,我原來還對他寄予厚望,可如今,我已瞧不起他了。他跟咱們廣大社員群眾不是一路人!照我看啦,今年再不能給他評一級了,最多評個二級!”書記語出驚人,唾沫四濺,社員代表見作為伯伯和大表爹的書記如此“點評”呂華樂,便為呂華樂一致“施捨”了書記欽定的等級。
得訊後,那麼靦腆沉靜、一派斯文的呂華樂,瞬間判若兩人。他氣得兩眼冒火,連“頭髮顛子都是火”。父親與書記的事他有所知,他判定是書記找他父親的茬,報復他父親。他已顧不得斯文,從學校跑回家,拖出斧頭和爺爺劃篾的篾刀,“咚咚咚咚”直往書記家一路奔去。
說時遲那時快,是好友呂軍赫趕來死死拽住了他,厲聲喝止:
“一個教師,就這麼無理智?!”
呂軍赫陪呂華樂,在呂華樂的睡屋裡度過了一整夜,規勸、開導了呂華樂一整夜。
翌日,大隊小學的校門門柱上,貼出了兩張醒目的“大字報”:
告全體社員書
本人自即日起罷課,以抗議大隊書記在全體社員代表大會上對我的誣衊陷害(實際是對我父親呂正樓向他索取欠村船隊魚錢的報復)!
請無辜的各位同學及其家長諒解。
呂華樂憤字
1978年12月29日
質問大隊書記
1、你何時何地見過我耽擱教學搞寫作?請拿出證人證詞來!
2、我應同學之邀到縣城看電影,那天輪到我休息,為何不能去?你有何權利干涉我看電影的自由?
3、我任五(一)班、六(一)班的語文、數學兩門主課,這兩個班的學習成績在全公社名列前茅。我自教書以來,從未遲過到,更未曠過工,一直自覺履行教書育人之職。往年我都得的一級工分,為何今年給我評為二級?
限兩天內答覆,否則我自保留進一步採取“自衛”措施的權利。
呂華樂憤字
1978年12月29日
“大字報”貼出後,呂華樂即回他家所在的第四生產隊出工,過江到縣城當“闆闆車”運輸隊員,為“大化肥”建設工地運輸磚、鋼材、預製板等。運輸隊借縣城一偏僻農戶之雜貨屋做宿舍。睡地鋪,吃統餐,夜裡點15瓦燈泡。值此環境中,呂華樂白日下力,夜晚用功,複習被“冷卻”“沉睡”了六年的“數理化”。
1979年的高考,呂華樂終以離大專錄取線僅差分的成績,被省級中專——高州師範學校錄取。呂華樂一躍“跳出了農門”!壞事變成了好事!
冬裹子外傳(4)
4。“悶頭雞兒”(愛情篇)
呂華樂是個血氣方剛的男青年,他人緣好,長的也不賴,這就註定了他愛情上必有一番熱鬧。
最先給他介紹朋友的是隔壁的二嫂,介紹的是鄰村的一位細皮白肉、沖沖條條的女青年。那女子可以說要“模子”有模子,要“條子”有條子,幾乎無可挑剔。可我們的冬裹子剛一看清楚別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二嫂趕上他問“道理”,他理直氣壯地答道:“單眼皮,不耐看。”
接著“喝他這杯喜酒”的是後頭的大嬸。大嬸是從小河南邊嫁過來的,她給介紹的物件,也是小河南邊的妮娃子。那女孩胖胖臉,一笑兩酒渦,就是身材矮了點。冬裹子自然看不上,可他卻看上了給那女孩“打伴”的大嬸的妹子。農村人特講究輩份,儘管大嬸的妹子模子美,條子正,身上凸凹有致,也對我們的冬裹子有點意思,可大嬸不願“亂了輩份”,硬是把這樁姻緣給掐滅在了萌芽狀態。
再接著“做這樁好事”的,是冬裹子的自家大嫂。她牽來的也是自己孃家的叔伯妹子。那女孩長得漂亮,很逗人愛,冬裹子也挺滿意,可就是開不得口,一開口必帶出“老子”、“馬那個馬這個”的不文明話頭話尾。冬裹子“忍痛割愛”了。
如此一來二去的幾回合,冬裹子給村人造成了一個“花眼”印象。人們背地裡議論起冬裹子的物件問題,總是翹起嘴巴數落:“他眼睛長在額腦殼上啦,哪裡還瞧得起鄉下人呢!花中選花眼睛花,只怕到頭來選千個選萬個,還是不如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