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人!”桂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選一個吧,讓誰進白犬神社?” “誒?”犬夜叉懵了。 對哦,一旦都想留下,不就又要他做選擇了嗎? 有腦子但不多,犬夜叉嘴角一抽,抓狂了會兒總算冷靜下來。他是城主,他要承擔責任,有些話既然說出口,那就做好得罪人的準備。 不論私心,只談能力,犬夜叉道:“讓桔梗去神宮,留椿在白犬神社。比起破魔之矢,詛咒之力更適合與妖怪一起生存,也容易被當作自己人。” “是。”桂退下了。 犬夜叉不語,當決定做下,他選擇將未來交給命運。 為了不讓椿對桔梗下咒,也為了挽救椿的人生,他已經做了他該做的。如果椿依舊走上了黑巫女的老路,那也與他無關了,而是她心術不正的問題。屆時,桔梗要是不忍心下手,他會親自處理。 但只要有一線掰回來的可能,他都不希望椿走上老路。畢竟,這一世的她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犬夜叉吐出一口濁氣,見天色還早,就想去遠遠地觀望一下桔梗和椿在做什麼。 只是在起身時,他看著身上因處理公務而許久沒換的火鼠裘,終是嘆了聲,單獨去女湯洗了個澡,再換上一件深藍為底、金魚為邊的和服,隱入了林間。 說實話,做了快兩百年的女孩,他幾乎快適應了……無論是衣服、香膏、口脂,還是坐姿、走路和穿衣,許多習慣已經深入骨髓。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真有機會做回男人,他真的會選擇變回去嗎? 往事不可追,就算建立新的羈絆,桔梗也不再是桔梗,戈薇也不是戈薇。就像……他也變得不再是他一樣。 所以,他這輩子大概會孤獨終老吧。 犬夜叉如是想。 林中的陰影遮掩了他,收斂氣息。遠處,桔梗在練箭,椿在扎小人,她們聊著鬼的訊息,說要以三年為期做個比試,看誰殺的鬼多。 嚯,不愧是大巫女和黑巫女,就連打賭的內容都是殺鬼……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犬夜叉側過臉,就見殺生丸朝他走來,身上帶著一股熟悉的、令人懷念的煉獄家的味道,不過是血味。 犬夜叉:“煉獄寺圓的後裔怎麼了?” 殺生丸:“重傷。” “能活嗎?” “會死。” 落後一截的邪見趕緊上前兩步,開始打補丁:“犬夜叉大人,那一位煉獄現年六十五歲。她為了保護一群婦孺,持刀與兩隻鬼硬拼,最後開了斑紋。在這個年紀開啟斑紋,聽說一天之內就會死,而殺生丸大人不想幹預人類的生死。” 犬夜叉表示瞭解,在這兵禍時期,天生牙一出,麻煩會接踵而來。 邪見閉了嘴,殺生丸開了口:“犬夜叉,沒想到你會捨得換下火鼠裘?” 真是難得,半妖居然會換上別的衣服,是終於有了點正常的審美了嗎?還是接受了女孩這個身份了? 犬夜叉:“不是捨得,只是放下了而已。” 他揣著手,看向遠處的兩個女孩,說:“像你這樣的大妖怪不會懂,火鼠裘對我來說不是衣服,而是殼。” 殼…… 殺生丸沉默,耐心聽著。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半妖想說的話,是她難得的剖白,也是她對過去的釋懷。 “一種保護我的殼,我可以住在裡面,很安全。”犬夜叉道,“父親留給我的衣服,透過母親交給我,穿著它,就好像我不是一個人在流浪。我走過很長很長的路,度過很黑很黑的夜,只有火鼠裘是紅的。” “但現在我看到的東西,不止火鼠裘有色彩。” 他也是強者了,強大到不需要被任何人保護。自然而然地,他就看到了殼之外的世界,也敢邁出殼的保護了。 放下火鼠裘,也是對弱小的曾經釋懷。 犬夜叉:“再說,我已經是大將了,一直呆在殼裡也不像話。穿上火鼠裘打架是方便,但真正的強者不會讓自己的衣服受損,對吧?” 殺生丸不語,只是路過她身邊,抬手在她頭頂重重地揉了一把:“蠢貨。” “喂!你幹嘛揉我頭!”犬夜叉齜牙,“你爪子不要了?” 殺生丸:“你的殼一直都在。” “誒?” 沒有停留,沒有解釋,殺生丸越過她朝前走去,邪見立馬跟上。犬夜叉一把逮住小妖怪,問他殺生丸什麼意思,是不是他不把火鼠裘撕碎了都算有殼? 邪見:…… “犬夜叉大人,你真是個笨蛋啊!” “砰!” “嗷!”邪見撲街。 犬夜叉用爪子梳著頭髮,忽然,頭頂掠過阿吽的影子,它覓食回來了。思及要去繼國一族的事,犬夜叉也不打算猜殺生丸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