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老夫人並沒有理會趙氏的好心。
早晨起來後,謝清嵐和謝清岫照例吃完飯去趙氏那邊說話,誰知王老夫人正在主屋和趙氏說話。
“這麼說,老大媳婦還沒有孩子?結婚也有四五年了吧,那個明氏是不是不能生?你竟然不著急,都不給老大再塞幾個人過去,有你這麼當親孃的嗎?是不是想我們老謝家絕後?”
謝清嵐當即就想附送兩個白眼給王老夫人。謝清岫臉上也不好看,畢竟面前這位顛倒是非胡說八道的老太太是她娘發信請過來的一尊大佛。
趙氏面無表情地說:“我給謝家生了三個兒子,全養育成人,各懷本事。若我真想謝家絕後,不為夫君開枝散葉,您現在別說曾孫,恐怕連一個孫子都沒有,還請您慎言。”
王氏坐在下面頗為尷尬,她一個兒子都沒有,只得阿岫一個女兒,按照王老夫人的話說,她這也是居心叵測了。
王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說:“要我說,既然明氏是個不能生的,就早點給老大納妾。老大不明事理,你也不明事理嗎?”
趙氏也懶得同王老夫人說話,直接轉過頭,自顧自坐到席位上,衝謝清嵐和謝清岫說:“你們回去後,去大房院子看看你們嫂子,同她說說話解解悶。她一大早起床替老夫人和碧兒姑娘拾到了院落一番,我看她有些睏倦,特讓她回院子裡再歇一歇。”
碧兒剛站起來想說什麼,王老夫人立刻嗆聲:“作為長房媳婦,操持這些都是應該的。自己身子弱,生不出孩子已是不孝,連這點家務事都料理不好,作出那副樣子給誰看?我這次來了,斷容不得她這個樣子,真是丟了我謝家的臉面。”
聽到王老夫人如此顛倒黑白,趙氏的眼神更加冰冷。明氏是她親自給自己大兒子訂的媳婦,更是她心裡未來謝家當家主母的合適人選。平日裡雖然和阿嵐頗為親近,但也不曾薄待阿岫,被弟妹方氏為難,也只是笑笑容下。除了未能孕育子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好。
如今,被王老夫人呵斥批評,信口汙衊,趙氏便要去嗆聲。
豈料還不待趙氏發話,王老夫人又把矛頭對準了謝清嵐。
“我還聽說,大姑娘同長房媳婦走的近,平日裡幫著大房欺負二房不說,還成日裡欺負自己妹妹。就這樣的人,進宮也只能壞了我們謝家的事,要我說,還是趁早讓出來的好。”
昨天王老夫人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主意,非要把聲勢鬧大了,也不管是誰的意思,就要逼謝清嵐把那個入宮的名額給讓出來。當年小陳氏多麼厲害,號稱是世家貴女,不還是在她的胡攪蠻纏下,不得不做了妾。在她眼裡,謝清嵐不過是個庶女,還是她謝家的人,肯定比當年的小陳氏更好拿捏。
然而,沒想到的是,在她說完話後,一直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如同一個害羞任人欺負的女孩竟然笑了。
謝清嵐站了起來,打斷了即將要開口的趙氏,微微一笑:“那老夫人認為,誰才是我們謝家有臉面的人,您嗎?”
謝清嵐瞬間面色冷淡,漆黑的眼眸佈滿寒意,鋒利的眼神如同劍刃泛著寒光。素日柔柔弱弱的女孩現在卻好似出鞘的利劍,氣勢驚人,一字一頓用力地說:“坐在大街上,撒潑使壞,令謝家蒙羞十幾年,京城權貴至今不忘,您還真是好大的臉面。”
此話一出,立刻令在座的所有人瞠目結舌。這還是往日那個待人親切,笑容溫柔的大姑娘嗎?怎麼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王老夫人愣了一下神,幾秒鐘後,她渾身發顫,乾枯到骨頭清晰可見的手舉起柺杖,指向謝清嵐。
謝清嵐面對柺杖,甚至往前走了幾步,嘴角輕蔑的笑容愈發明顯,以前的親善此刻全都化為了上位者的強勢。
“其實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到底這次來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不過,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也許你不知道,現在謝家時時刻刻都在被聖上注視著。我敢說,如果你去大街上撒潑,或者有任何一點出格的行為,大伯父的仕途就毀了。”
“不錯,你是謝家的老夫人,但,你所作所為只能給謝家抹黑。輩分高,那又如何,你是能夠自己出去和權貴套交情,還是能打理好謝家上上下下的內宅家務?別把你的那根柺杖指著我,以為憑藉輩分就能隨意處置晚輩,傳出去,本就對您記憶尤深的權貴肯定會再次加深一下印象。”
說完這句話,謝清嵐轉頭看向碧兒。
此時的碧兒已經沒有了偽裝的羞澀,反而目光裡露出幾分掩蓋不及的嚮往,在聽到謝清嵐的富貴竟然是入宮後,她整個人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