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請安,從不動氣的謝清嵐和無論別人怎麼挑釁都冷若冰霜的安凝雪紛紛變了個樣子,請安的時候,兩個人中間的氣氛甚至比鄭皇后和徐貴妃都更加劍拔弩張,雖然兩個人並不曾直接言語衝突,可雙方眼神都極為陰暗,彷彿昨天竟是發生了不共戴天之仇的大恨。
鄭皇后說兩個人氣色不好,以關心為由,特地賜下許多補品,徐貴妃也不甘示弱,出了宮門,竟然還做起了和事老,令其他人大跌眼鏡,可即便如此,昭儀和修容之間的眼神來往也只不過見到了一點點好轉,似乎並不怎麼領皇后和貴妃的情面。
白天的變臉令謝清嵐格外疲憊,夜裡她早早換好了衣服趴在床上,中午楚祁去了錦繡宮同安凝雪用午膳,如果想要平衡點,讓眾人以為昭儀並未比修容失寵,那晚上肯定會來榮禧宮做做樣子。
即便,楚祁他並不想見到她。
想到這裡,謝清嵐揉揉眉心,感覺到更累了。這種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楚祁能夠發現,也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做到,更不知道,這一切結束後,即便她還是她,楚祁還是楚祁,但那個能夠畫一個賤賤笑臉的黃公子還會不會喜歡上整天氣急敗壞的謝姑娘。
人有的時候因為未知而恐懼,然而,即便控制地再精準,未來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又有誰能在現在確保?
恐懼的多了,便也麻木了,麻木了,也就勇敢了。
謝清嵐發著呆,寢殿門開了,一身明黃色便裝的楚祁走進來,身後跟著的秦良久捧著摺子,照舊放到床邊桌子上,又悄然退下,輕輕為皇帝和昭儀闔上門。
謝清嵐起身,有些疲倦地說:“萬歲今天晚上還是要一份山藥小米粥嗎?”
楚祁站在桌子旁,看著她。
他中午去找安凝雪的時候,安凝雪似乎也是如此,疲憊不堪,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那個冷漠的女子在伺候他用膳的時候比以往要更加開心了,好像完成了什麼心願,雖然依舊是一派冷漠的樣子,然而那一絲愉悅卻顯得她溫柔起來。
他不會認為是他的到來令安凝雪有此狀態,便是開始的那幾天,他一連在錦繡宮留宿七天,安凝雪也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雖然在床事上並無不妥之處,可總是和個冰山臉相處,簡單卻令自己時不時的也感覺到疲憊。
然而,現在安凝雪卻發生了一絲轉變。
謝清嵐來了以後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謝清嵐見楚祁不說話,只是注視著她,便又問了一次:“萬歲爺,您想用什麼宵夜?”
楚祁沉默一會後,突然大步走上來,抱住她,令謝清嵐一僵,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朵上,讓她有一絲顫動,男人溫和而清冽的輕言細語竄入她的耳朵。
“我什麼都不想用,阿嵐。”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阿嵐。
內心壓抑的那點她認為微末的好感在此時迸發而出,猛然湧上她的頭,令她突然有一點衝動想要輕輕的回抱住楚祁,告訴他她所做這些的決斷。
然而不行,不可以,他是帝王,他已經揹負的夠多了…
謝清嵐深吸了口氣,努力的想使自己的理智回籠,她日思夜想得出的決斷是如何明智,她今日的表現和安排是如何出眾,沒有令皇后和貴妃發現她的行為有絲毫的不妥,這一切的努力不能在此刻荒廢,不能因為片刻這個男人的柔情而摧毀,她要完成她的事情…
是的,這一切都是她的決定她的事情…
謝清嵐的手在快要接近楚祁的時候最終緩緩垂下,然而還沒等她的手滑落到身邊,腰上的力量一鬆,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而無奈:“阿嵐,你在猶豫什麼?你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對我說嗎?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謝清嵐遊戲慌亂的抬起頭,正好對上楚祁深不可測的黑眸。
“我沒有,萬歲…”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楚祁拉住她做到床邊,一個有力的臂膀把她攬入溫暖的懷中,另一隻手則輕握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進宮後變了個人,”楚祁將謝清嵐放倒在床上,微弱的燭光照耀在楚祁的側臉,映得此時他英俊的面龐有些許陰影,一雙令女孩們痴迷的桃花眼卻發出鋒利的目光,似乎要將謝清嵐的臉順著輪廓緩緩剝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樣子。
“靜怡和你談了不到一個時辰,出來後甚至不聽我的召見。安凝雪冰冷如雪,然而,在同你‘吵過一架’後,心情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