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紀荃欣是我認識的一個阿姨,其實不是的,她……是我的母親,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我爸離婚了,後來我爸和一個大我五歲的女人結婚,從那以後我就特別不喜歡那個家,大學畢業後我就搬出來住,現在很少回去,也不想回去。在家裡我也就和我哥比較親,這幾天他出差沒回來,我也就不想回去過年了。”
顧景言聽完她的話,握著她的手的力道重了幾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還想買什麼?”
文謹撓了撓頭:“呃……其實我家連油鹽醬醋都沒有。”
顧景言點了點頭,推著車往調味料區的方向走,對於她所說的連油鹽醬醋都沒有並沒有表示驚訝或者是其他情緒。
“老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笨吶?”
“你指的是什麼?”
“做飯吶……我連做飯都不會。”
顧景言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嗯,是挺笨的。”
文謹:“……”為什麼要問他這個問題?
“沒關係,我會就好了,以後餓不著你。”
……以後餓不著你。
室外的溫度已達到零下,一出超市倒還有些不適應驟降的溫度,文謹天生就怕冷,一出門就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顧景言看著文謹走路的姿勢,頗有幾分小老太婆的模樣,他停下腳步,騰出一隻手把她的圍脖往上拉了拉,差不多遮住了她的整張臉,之後拉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手指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文謹感覺到癢,不由地縮了縮手,想要逃開,卻被顧景言緊緊握住。
文謹悄悄地勾起嘴角,輕聲地說:“老大。”
“嗯?”
“我好喜歡你。”
那聲音幾乎微不可聞,輕柔的嗓音飄散在空中,卻一字不落地傳入他的耳裡,顧景言微微地眯著眼,側目看著她,橘黃色的路燈餘光傾灑在她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睛下方投出一層淡淡的陰影,那雙深邃的眼睛在燈光下微微發亮。
“你說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文謹越過他,小跑著,一個又一個倉促而清晰的腳印留在雪地上。
文謹哪跑得過顧景言,他幾個步子就追上了她,從她的身後抱住她,但是礙於手裡拿著袋子,只能輕輕地摟住她,文謹停下腳步,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喜歡你。”
他的聲音清淺,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
這是他第二次說“喜歡你”,似乎只要出自他的口中,就像入了魔,一次又一次迴盪在耳邊,怎麼聽都不覺得夠。
雪勢越發地大,簌簌飄落的雪花落在頭頂,不知何處點燃了煙花,五顏六色的煙火在墨色的天空中綻放,星星點點,點亮半邊天空,響徹天際。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有了過年的感覺。
—
公寓裡燈火通明,文謹去臥室裡換了一身衣服的功夫,顧景言便將食材準備好了,她挽起頭髮,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剛剛邁進廚房,就聽見他說:“文謹,看來我們要訂外賣了。”
“什麼?”
顧景言放下手中的東西,捲起袖子,挽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後,雙手放在水龍頭下將手洗淨,文謹隨手抽了幾張紙遞給他,他接過後低著頭將雙手上的水漬擦拭乾淨。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他抬起頭,這才回答她,“你是不是,忘了交煤氣費了?”
煤氣費……文謹愣了足足有十秒。
顧景言微微挽起嘴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看起來是忘了。”
摸、摸頭殺……
文謹感覺自己的臉頰在一點一點地變熱……眼看著很快就要燒起來的勢頭,她被顧景言的舉動驚到了,默默地嚥了口口水,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說話時的聲音都變小了不少:“你你你,別、別撩我啊!”
她的聲音細若蚊蟲,那語氣中卻帶有威脅的意味。
顧景言注意到了她慢慢變紅的臉頰,掂量著再繼續下去,估計她會炸毛,也就就此作罷,拉著她的手走出廚房,勾住她的手指,在掌心裡細細把玩,低著頭問:“想吃什麼?我訂外賣。”
文謹氣餒地坐在沙發上,把抱枕抱在懷裡,整張小臉都沉浸在猶豫之中,“嗯……隨便吧。”
顧景言跟著她坐下,“牛肉蓋飯?吃嗎?”
“好啊!”
顧景言笑著起身,拿起手機訂外賣。
顧景言回來時,文謹在客廳裡看春晚,也不知是小品演員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