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們怎麼對付扎蘭圖的麼?”茗煙問道。
“抓到扎蘭圖了?”姜黑牛知道扎蘭圖在當時逃走了。
茗煙不自然地笑了笑,“幾個室韋人為了一百頭羊和十頭牛的賞格,將在他們那裡躲避的扎蘭圖打翻綁起來送到了拉里城。”
“這是很正常的事啊,茗煙,你不知道,一百頭羊和十頭牛對窮人來說,是不筆不得了的大錢,想當初,我家便連一頭牛也買不起”姜黑牛笑道。
茗煙搖頭,“我不是說這些人出賣扎蘭圖,而是說鐵尼格對付他的兄長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慄。”
姜黑牛訝道:“這有什麼好說的,鐵尼格自然要一刀砍翻了扎蘭圖,反之鐵尼格落到扎蘭圖的手中,還不是一樣的下場。”
茗煙苦笑了一笑,“那有這麼簡單,鐵尼格將扎蘭圖的一些心腹部將和他的家人都綁了來,脫得赤條條的,便這樣活生生地將人扔進了大鍋裡,生生地烹熟了,然後撈起來淋上佐料,分給自己的部將和士兵們,他居然,居然逼著扎蘭圖吃自己兒子的肉”
茗煙臉色蒼白,說到這裡,一手捂住嘴,不停地乾嘔起來。
姜黑牛張大了嘴巴,直楞楞地看著茗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還算是人嗎?
“最後扎蘭圖是被鐵尼格親手砍斷四肢,就這樣仍在野地裡,慘嗥了幾個時辰才死去,拉里城中,人人面無人色。”
姜黑牛砰地一拳擊在礁石上,“這,這鐵尼格看起來彬彬有禮,居然如此禽獸不如,我…。。”霍地站了起來,但旋即又洩了氣,一屁股走在礁石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茗煙看著潮起潮落,幽幽地道:“我現在不知道,大帥為了消滅一頭餓虎,是不是又引進來了一隻更貪婪的惡狼?”
姜黑牛狠狠地磨著牙,道:“餓虎勢力大了,不得不引進這條惡狼,但餓虎一死,惡狼還用留著嗎?”
茗煙震驚地看著姜黑牛,不知道這是他的意思,還是定州李帥的意思?
看著茗煙的神情,姜黑牛不好意思地一笑,“這是我瞎想的,你可別想多了,我就是聽了你這話,心裡疹得慌,你想啊,巴雅爾的蠻族雖然兇殘,但也沒有聽說過吃人啊?這些室韋人比蠻族還要野蠻,如果擊敗了蠻族,卻又讓這些室韋人佔據了草原,也許現在他們會無比恭順,但說不定那一天,他們覺得有實力跟我們叫板的時候,便會露出鐐牙的,所以啊,還是趁他們羽翼未豐之際,斬草除根的好”
茗煙看著姜黑牛,茗煙知道,姜黑牛並沒有讀多少書,只是在加入了大帥的親衛營後,方才開始認字寫字,以前也就是一個在土裡掙命的農民,那裡談得上什麼見識,但一旦讓他撥開了擋在他面前的那層薄紗,他的才華便不可抑制地澎湧而出。茗煙在這一點上非常佩服李清,無論是過山風也好,姜黑牛也好,都是李清一手提拔起來,而現在,兩人也都成長為了獨擋一面的大將,過山風已是一師統帥,而姜黑牛,也絕非池中之物,總有一天也會一飛沖天。
被茗煙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姜黑牛不自然地笑笑,“茗煙姑娘,莫非我臉上開了花不成?”
茗煙卟哧一笑,道:“你說得倒也有道理,但這可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事,還是交給大帥去鬧心吧,對了,你說我們現在還在不停地武裝室韋人,這不是為老虎裝上翅膀嗎?”
姜黑牛搖搖頭,道:“茗煙,打仗固然是要武器鋒利,凱甲精甲,但還有很多其它的因素在其中的,我們武裝室韋人,是為了他們能在接下來的對蠻族的戰爭中發揮巨大的作用,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們要對他們動手的話,你想一想,遠離故土的室韋人的後勤,情報,所以的一切全都依靠我們,便算給他們最好的武器又能怎樣?餓他們三天,老虎也變成一隻病貓”
鐵尼格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剛剛幫助他登上室韋人的乞引莫咄賀的最大的兩個助力,居然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下,坐在海邊的礁石上討論著以後要怎麼收拾他。而他,此刻正興奮地派出使者來邀請茗煙與姜黑牛兩人參加他就位的大典。
蔥嶺關,青部首領,現在的元武帝國的正青旗旗主,巴達瑪定布站在蔥嶺關上,看著關外那一片沾滿蠻族與室韋人鮮血的土地,虎赫在這裡守了多年,伯顏的黃部運氣最好,只守了不到一年,便由自己來頂上了,而自己和青部,卻不知要守到何年何月才是盡頭,看到這一片窮山惡水,巴達瑪寧布心頭一陣悲哀。父親在出發之前突然遇刺,讓本就這幾年多災多難地青部雪上加霜,到底是定州李清還是巴雅爾遣人刺殺了自己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