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袁方一定還另有一套專門對付李清個人的計劃,袁方不說,曾逸凡也沒有去問,他知道,這個沒有說出來的計劃才是整個計劃的核心,才是天啟的最終目標。
天啟皇帝,絕對是一個妖孽曾逸凡不由在心中生出一種高山仰止之感。如此人物,如此才華,偏生能隱忍策劃如此之久,也難怪大楚一個接著一個的俊彥豪傑倒在他的面前,至死方才搞明白自己輸在哪裡。
李清,會輸麼?曾逸凡在心中問自己。
向左走?向右走?曾逸凡難以決斷,已經到了站隊的時候了,選對了,自然是一生富貴,選錯了,那就是九族皆成齏粉的下場。第一次,曾逸凡感到自己的雙肩還是顯得稚嫩了一些,還遠遠不能擔負起如此沉重的責任。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意氣風發,放眼天下,也曾豪言天下俊傑,幾人能入吾眼,但到了現在,曾逸凡始覺得自己是何等的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啊一念及此,冷汗不由涔涔而下,虎狼遍地,自己處身其中,如何能保一族平安?
他已經安排袁方夾雜在自己的後勤輜重之中到遼州面見父親,如此重大的事伯,他委實難以決斷,唯有將此事交給父親來做出最後的決定,希望歷經宦海風波,經驗豐富的父親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定州統計調查司耳目靈通,遼州如今更是他們監控的重點地域,沒有自己的幫助,袁方斷難悄無聲息地進入遼州,進入大帥府。
南方,寧州,寧王府,仍然是那片園林,那片池溏,那間精緻的八角小亭,池塘之中景色依舊,荷葉青蔥,紅的,白的蓮花從葉片之中突兀地撐起來,在風中肆意炫耀著它們挺拔的身姿,妖豔的顏色。
寧王依舊沉靜,手裡捧著一個食盒,不時地捻些魚食撒入池塘之中,便有無數的魚兒從四面湧來,魚頭攢動,密集的泡泡從水底一個接著一個地升起來,旋即又一個個的炸裂。
相比一年前,寧王顯得老態多了,以前烏黑的頭髮如今已顯斑駁,飽養的極好的面板也隱約可見一些老人斑,皺紋也愈發明顯起來,只有那雙眼睛,仍如以往那般銳利。長子秦開元小心地侍奉在一邊,自從在岷州中計大敗,寧王就將他召了回來,將前線軍事前付交於了手下大將。
迴廊之上腳步聲響起,秦開元回頭一看,卻是鍾子期正走過來。
“見過王爺”鍾子期躬身行禮。
“子期回來了”寧王微笑著,將食盒順手遞給秦開元,拍去手上的魚食細沫,轉過身來。
“坐”
“王爺世子面前,那有子期的坐位”鍾子期笑道:“王爺不要折殺我了”
寧王不理會鍾子期,對秦開元道:“給你鍾叔搬一個凳子過來”
鍾子期一驚,眼見秦開元當真動手去搬,趕緊搶了過去,自己搬了一個到寧王的下首,“不敢勞動世子”側著身子坐在凳子上。
“不必拘束,你是寧王府的老人了,為了寧王府,終日奔波在外,難得回來一趟,辛苦了”寧王道。
“這是子期的本份”鍾子期欠身道。
“你從外邊回來,對於整個天下大局應當有一個更準確地判斷,你認為,我們現在情形如何?”寧王轉入正題。
鍾子期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寧王也不是一個可以欺瞞的主兒:“王爺,情形於我極為不利”
“說詳細一點”
“岷州兵敗,我部精銳損失泰半,如今退守蓋,青兩州,但兩州兵力皆不足,而前些時日,洛陽已經任命裘志為大將軍,赴秦州指揮對我作戰,而屈勇傑則被調回準備進攻幽燕,裘志此人,王爺也是瞭解的,不好對付啊”
寧王點點頭,“他是老一輩碩果僅存的幾員名將了,調他來對付我們,也是天啟題中應有之意,裘志與李氏有扯不斷撕不裂的關係,天啟是斷然不會放心由他來對付李氏的,屈勇傑調回,更主的是為了應付李氏在中原的佈局吧”
“是的”
“將藍山所部調入青州,與胡澤全合兵一處,共守青州”寧王道。
一邊的秦開元大驚,連鍾子期也有些訝異。
“父王,如此一來,蓋州怎麼辦?”秦開元急道。
寧王笑道:“不怎麼辦,放以吧,我料蓋州無事。子期,你想明白了嗎?“
鍾子期在腦子裡盤旋了一翻,募地醒悟,“王爺高明”抬眼看見秦開元仍是有些迷糊,便解釋道:“世子,王爺此舉,看似放棄了蓋州,實則不然,蓋州沒有我們大兵駐守,裘志的確會眼饞,但李氏不同樣也會饞涎欲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