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祥意味.
寧王不良於行,而以往負責為寧王奔走聯絡的鐘子期沒有了任何訊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於是有份量在大山之中奔走,聯絡眾家首領的擔子便義無反顧地落到了寧王世子秦開元的身上.
一臉黑汗從密林之中鑽將出來,看著一條蜿蜒羊腸小道從眼前延伸出去,剎羅洞還是看不見蹤影,秦開元不由露出懊惱之色,以前鍾子期四處奔走之時,他還不覺得什麼,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發現,這真不是一個好乾的活兒,先不說與那些奸滑如狐的部落首領,長老們勾心鬥角,唇槍舌劍,單是這翻山越嶺,披荊斬棘,就絕對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秦開元好歹也算是一員武將,此時也累得氣喘吁吁,想到前些時日鍾子期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種日子中度過,對於鍾子期的失蹤秦開元切切實實地有些傷心起來.
"世子,剎羅洞孟均建所處之地不僅位於十萬大山的要衝,更重的是,他手上的實力亦不容小覷,十二洞寨,他位居第四,這也是他首鼠兩端的本錢啊,不少人都看著他呢,只要他確切地表明態度,與剎羅洞位置相近的圖門寨,三溪寨,便不會起異心."衣衫被荊棘勾得稀亂的謀士黃裳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腿,一邊對秦開元道.
"我知道"秦開元點點頭,"還走得動麼?"
黃裳咬牙站了起來,腳底一陣刺痛,也不知磨出了多少水泡,"還行,世子,走吧"
剎羅洞,孟均建坐在虎皮交椅上,屬下十幾位部族長老濟濟一堂,十萬大山的劇烈變化讓每一個人都是心裡惴惴,本以為穩如泰山,但想不到頃刻之間,便風雲色變.
"各位,都說說吧,先前大長老已經說了,馬蘭花遣人來秘密聯絡我們倒寧,人已經到了山下,如果大家願意見一見,便可以讓她上山了."孟均建看著眾人,道.
"馬蘭花的身後便是定州人,眼下定州已經攻破了牛角寨,大軍眼看著便要進入十萬大山,我瞧著不妨一見,也算是另一條路,總不能跟著寧王一條道走到黑."一名長老開口道:"寧王已經是日窮途暮了."
"那也不見得,雖然定州攻破了牛角寨,但也只是打破了十萬大山的門戶,真想與我們較量,這十萬大山要牽制多少李清的兵力,李清會這麼幹麼?所以我說,我們待價而沽,誰開的價碼高跟誰幹.寧王雖然途窮,但還有洛陽方面呢洞主,前些日子裘志不是也派人來了麼?"
"裘志被呂大臨隔在勃州,所開盡是空頭支票,卻要我們下死氣力幹活,那有這麼容易?"孟均建道.
"洞主,寧王對於定州來說,的確是已經途窮,但於我們而言,仍是一頭巨獸啊,現在十萬大山中要衝之地,都有南軍駐守,便是我們剎羅洞,也有一千餘名南軍在此,如果此時翻臉,不免要與他們起衝突,洞主要謹慎啊"另一名長老卻是有些擔心.
"見一見也是無妨"一人站了起來,"我們卻也不必急著表態,反正現在定州軍離我們還遠,馬蘭花在山內力量薄弱,一時也翻不起大浪來.先與她談談再說."
眾人七嘴八舌地計議一翻,終是決定先看風色再說,正說著,一名羌兵走了進來,在孟均建耳邊低語幾句,孟均建臉色一變,忽地又大笑起來,"真正是有趣了,大家卻猜猜是誰來了?"
"誰?"
"寧王世子秦開元,此時已經上山,與駐紮在山上的南軍已經匯合,現在正向我們這邊過來了,說要與我見面."
一屋子人都面面相覷,秦開元此時過來,其意不言自明,當然是不放心孟均建了.
"來啊,有請"孟均建大笑著站了起來,"大長老,你去安排,讓馬蘭花也上山吧,我們讓他們來一出夫妻會如何?"
走在前往剎羅洞主寨的道路之上,秦開元心情沉重,整個剎羅洞沿途戒備森嚴,眼下定州軍離剎羅洞還遠著呢,戒備的是誰,自然不言自明.看來孟均建的確是有異心了,如何安撫住他,這是一個難題.
陪同他一起前來的南軍駐剎羅洞將領陳波低聲對秦開元道:"世子,自從牛角寨被攻破之後,剎羅洞對我們便疏遠起來,給我們提供的給養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積極,世子一定要當心,我在那邊已經佈置好了,如果剎羅洞不懷好意,第一時間我們便撤出去,我的部下會接應世子撤出去."
秦開元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應當還不至於到這一步,孟均建最大的可能便是觀望風色,待價而沽而已,對我動手,他還不會."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陳波道:"小心些總是沒錯的."